好胜心极强的祝染把队友忽视了彻底,眼里只有敌方死对头,西子捧心地捂上胸口,做作地绕着腔调:“好心把你喜欢的人给你,你却说我过分,也太让人伤心了。”
周乾盯着那个窈窕嚣张的背影,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喉咙发紧,声音涩然,“染染。”
作者有话说:
染宝:男人只是气死对头的工具罢了。
秦昭:老公?别误会,我们只想做对方爸爸。
染宝:?
秦昭:爸爸!
这张周总出现有点少,本来纠结要不要细写,最终还是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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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车祸,宋昭一家,除了她,全死了。
组团下地狱的,还有她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三。
小三留下个儿子,她的便宜弟弟陈肆。
好在宋家没有什么贪图家产的极品亲戚。
她又刚好成年,
叔叔伯伯都宽慰会扶持她稳固宋氏集团。
也都劝她不要管陈肆那个野种。
宋昭却冷笑:“野狗当然要拴起来养,才不会咬人。”
陈肆也确实跟野狗一样,非常难驯。
时常用冷冰冰、阴沉沉的目光瞪她。
通常这时候,宋昭就会“啪”地一耳光,将他脑袋都扇得一偏。
两个人一个火爆脾气,一个驯不服的狼,家里几乎每天都硝烟滚滚。
但任宋昭如何打骂,陈肆也不叫她一声“姐姐”。
直到陈肆高烧进医院,宋昭喊去照顾他的人,当面侮辱他,
“一个野种,不如干脆死了的好。”
宋昭推门而进,一巴掌将那人扇出了血,“野种也是宋家的种,你算什么东西?”
陈肆倏地抬起头看向宋昭,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冷,却是反常的森然执拗,
他沙哑开口:“昭昭……”
暴脾气大小姐x硬骨头疯狗
第20章
越往上层的资本, 越爱讲究一个“雅”字,浮沉园作为澜华巷最贵的场所, 楼层走道里并非金灿灿一看就不正规地土豪风。古现结合的风格, 宫灯嵌壁,就是路边的跟大爷抢垃圾的流浪汉走进来,也会自动化升华成雅致文艺气息的“行为艺术”。
平日里工作应酬, 周乾也没少来澜华巷,偶尔朋友聚会还会带着祝染一起。今日却是裹挟着些忐忑与紧张来的, 一路上想了无数遍见到人该怎样哄,头一回觉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不小心惹了女朋友生气的毛头小子。
当他看到祝染身边乌泱泱一大群各种款式的男人,以上焦灼滚热的心情瞬间进化成另一种躁火,像几欲喷发的活火山,差点就冲上去叫那些男人全部滚蛋。
……但以小姑娘现在对他的忍耐, 那么做了,最终滚蛋的只会是自己。
随后注意她对面的李家小女儿, 两位小姑娘的传闻, 周乾偶尔也会听进一耳朵, 原本并不在意除她以外的人对自己如何, 低头自嘲地笑了下, 如今说他卑劣也好,到底是止步于原地,侥幸地想看她是否还有丁点吃醋。
“既然你这么喜欢就给你吧, 技术菜鸡的工作狂快男谁爱守活寡谁要, 反正我不要了。”
周乾心头岩浆似的血猝不及防凉了下来,整个人泥塑似的僵在原地, 漆黑的双眸死死盯着几步前, 甩着尾巴只顾着怼自己敌人, 满口的不在意,把他当个不值钱的玩意儿随口扔给别人的小狐狸。
一时间,他直接忽视了能精准砸到每个男人尊严点的雄风质疑,耳鸣嗡嗡了长达半分钟,那骄横的小狐狸还在添油加醋地试图将他推销除却。
“好心把你喜欢的人给你,你居然说我过分,也太伤人心了。”
再不想承认,一个字一个字地拆开来,倒腾翻了天,也扒拉不出丁点的在意。
周乾终于忍无可忍,阔步向她走去,眼神紧锁着那个背影,喉咙发紧,低沉的声音冷然而艰涩,“染染。”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
冷不丁听见熟悉的声音,祝染乍然回头,男人已步至跟前,周身散发的冷气像刚打开门的速冻冰箱,如凝实质。
半响,她一点没有背后说人的自觉,扭头看其他人,十分做作地惊讶:“你们快看,曹操来了诶。”
“……”
神仙打架,谁敢不要命地接招。
看样子大小姐和周总这是婚姻危机了,陈岩眼里划过点兴味,故意似的,朝周乾礼貌打招呼:“周总。”
一哥开口,其他几位也跟着接二连三添堵:“周总。”
七嘴八舌打招呼的场面,就跟宫斗剧里妃嫔觐见正宫娘娘似的,偏偏觉得自己特懂规矩,不懂正宫多心堵。
周乾将嚼碎十个柠檬的酸味儿囫囵咽下,堪堪扫他们一眼,眉眼看似淡得跟瞧见路边的阿猫阿狗没两样,仿佛那万千世界除了装下一个祝染,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进他的眼。
直盯着祝染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扯唇笑了下,若无其事地、像往常一样,声音和着几分温柔地低声叫她:“染染,先跟我回家,嗯?”
瞧他这刀枪不入的模样,祝染意兴阑珊地收起了矫揉造作,白了他一眼,“来干嘛?协议签好了?”
话音刚落,缩在一旁练习“如何生动模仿鹌鹑”的李佳芮,倏地破功,震惊瞪大眼,祝染要跟周总离婚?她不是很喜欢他么?
其他人面面厮觑,夫妻之间,这“协议”能是什么,八百个心眼的人精们谁意会不到。
这会儿,周乾倒是突然冷冷地瞥他们一眼,警告的意思非常明显。
除陈岩以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路嘉裕以外,其他人纷纷拿出背剧本的聚精会神,看的看天花板,研究的研究廊内雕花,心里那个后悔啊,周总那个眼神分明在说“今天这事儿飞出去一个字,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路嘉裕这个愣头青,在回想先前祝染说的那句“周乾不也看腻了么”,原来真腻了,周总这样的男人都能腻,大小姐能看上自己什么,他越发惭愧不已,暗自下定决心好好演戏,拿钱回报。
对祝染夹枪带棍的话,周乾假装耳边飘过一阵风,看着她的眼神压制着几欲破土而出的侵占性,却只能隐忍而无奈,“这几天我把你说的话想了很多遍。”
“什么鬼?”祝染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凉嗖嗖的,满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
“我不想跟工作过一辈子。”周乾深深注视着她,到底没忍住,伸手握住她后颈,将人勾到怀里,垂下眼神,惯来冷淡的眼,这会儿竟外泄着些许炙热的诚实:“只想跟老婆过一辈子。”
众目睽睽之下,他哪里说过这种近乎告白的直接坦荡,一个二十七岁的成熟男人,这会儿也无法控制地、生理性地红了耳廓。
祝染当没瞧见,也懒得挣扎他的怀抱,全然无所谓地云淡风轻,“哦,那你换个老婆不就行了。”
“不换。”周乾深吸一口气,自我讥嘲地勾了下唇,“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小时候管你教你,长大了也只喜欢你。”
听到这儿,祝染忍无可忍,刚要大开嘲讽,握在后颈的手掌就改而扶住她的脸,轻轻抬起,周乾喉结发紧,颇有些发狠地与她直视,“染染不是说我是优秀的商人?商人重利,亏本的买卖我不做。”
怎么可能换?换了就再没有一个“祝染”能在一周岁时抓住他的手指,咯咯直笑,更没有哪个“祝染”会填满他二十几年贫瘠的人生。
回首过去,摘除一个祝染,便廖剩无几。
“……”
这话震惊的不止一个人,陈舒华与秦昭跟祝染是发小,看得出来周乾不是不喜欢她,从未劝过,是因为他们是祝染这边的人,尊重她的选择,但实在没想到,周总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有点耍赖的意思了。
陈岩讶异地看了两人一眼,心道传言有误啊,这哪儿是联姻工具人走向?高低有点儿失落,周总不放手,其他人真不敢冒着开罪他的风险勇往直上。
李佳芮有些失神,一直以为是联姻将他与祝染绑在一起,没想到他是这样地喜欢,就更要帮他看好祝染了,坚决不能让她给周总戴绿帽子。
祝染颇为震惊地瞪着他,压根儿没料到冷冷淡淡的男人丢下脸皮,能不要脸得如此豁达辽阔,不过想想他年轻时干的那些事儿,确实是个闷骚。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现在,是我、不想跟你过。”她没好气地拍开男人的手,回头叫自己的狐朋狗友,“舒华,秦昭,走了。”
见她要走,周乾一把抓住她的手,略压低视线,温低声轻哄:“染染,我们回家好好谈谈?”
“说了没什么好谈的,你烦不烦?”
见她这不耐烦的骄横样,周乾无奈笑了下,看着她,声音听起来好似恢复了平日的游刃有余,“就算没谈拢,染染想要离婚协议,正好也方便是吗?”
祝染的脚步突然停下,怀疑地瞅他一眼,到底没抵住离婚协议的诱惑,心想周乾这样矜贵骄傲的人,不至于破天荒撒个谎只为骗她回去,不情不愿地撇嘴:“好吧好吧。”
深夜的柏油马路,没多少车,路灯大亮,一路上司机开得飞快,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祝染余光瞥了眼身旁松散靠着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心里啧了声。
先前说他技术菜还快,周乾竟没生气,说实话,这会儿她还有点佩服,不愧是干大事儿的人啊,就是比普通人敢于接受自己的缺陷。
门打开,周乾让祝染先进去。
兀一踏进,淡淡烟草气息扑面而来,祝染讶异地回头看了眼男人,心说这是抽了多少,才能让这么宽敞的房子沾上味儿,啧啧乐道:“你不是不喜欢抽烟的人吗?自己抽得倒挺得劲儿呢。”
“没有不喜欢。”周乾自嘲地扯了下唇,没多解释。
抽烟这件事儿,他要早得多。
祝染中学叛逆时期,偶然撞到他抽烟,他没来得及按灭,就被人抢了过去,十多岁的姑娘眼睛瞪圆,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天大事,“周乾,你居然抽烟!”
紧接着她就着他没抽完的烟就尝了一口,他劈手夺下,呛得不行的小姑娘,老大不高兴,“为什么它让你抽,不让我抽!”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脑回路,周乾哭笑不得,边给她喂水边与她同仇敌忾:“那就不抽它,以后我也不抽。”
结果没多久,就撞到她在学校里抽,当时他气得七窍生烟,气她被自己带坏,后来索性戒了,也试图将小姑娘改回来,偏偏那时候她讨厌他,他说东,小狐狸偏要往西,还跟个狡猾的泥鳅似的抓不住。
后来她上高中,明显感觉到对他的态度好转,渐生了情意,让她不抽,就乖乖听话地戒了,总算放心了些,但一旦惹她生气,就故意去外面抽了裹一身味道回来气他,常常让他无奈。
倒也不是对女孩子抽烟有看法,总归不是个好习惯,多少影响健康。
祝染从小就是个没耐心的,一边换鞋,另一边就迫不及待地:“谈什么?赶紧说完把协议签了。”
她满脸都是仿佛下一秒就要扔掉什么累赘的开心欣喜,周乾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沦落到用离婚协议骗她回家的下场,跟他回家,她心里除了协议,一丁点别的都没有,甚至正是急着想要协议,小狐狸才一朝狐失前爪上了他的当。
再也忍不住压了一路、翻江倒海的五味杂陈,他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祝染,抬步向她逼近。
出自对危险的直觉,祝染下意识后退,直到后腰抵上玄关柜,抬眼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豁然反应过来,自己约莫是上当了,小狐狸当即张牙舞爪地炸毛:“说好的签离婚协议,你要是敢耍赖,我现在就走。”
感情一路上风平浪静,都是在放松她警惕呢!
男人的手臂突然撑手在玄关柜上,衬袖半挽,肌肉有力,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狠狠地瞪他,“让开。”
周乾仿若未闻,另只手扯下领带扔柜子上,又漫不经心解开颗扣子,手背的青筋格外明显,眼神紧盯不放地注视她,一字一顿开口:“技术菜鸡的工作狂快男?”
一句话越发地咬牙切齿,那双眼里似乎有一团火越烧越旺,尽在咫尺,男人的呼吸好像都已紊乱,“染染,你说我是先给老婆证明自己?还是我们先谈谈?”
新婚晚上,两人都是头一回,愣头愣脑只会借着直觉、凭着本能,瞧她哭哭泣泣疼得不行,尽管城门火汹汹燎原,也实在不忍她难受,浮皮潦草地浅弄几下,就完事儿,箭在弦上,最后还是去浴室给自己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