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无语,这属于是碰瓷了吧?不跟你闹了,我训练去了。
她说完去追队伍,迟允手一撑地爬起来,也跟着她在队伍后面一起跑,他腿长,为了方便和安然说话,面朝安然倒着跑,师姐,我听见了,你不打垒球了?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啊?我也不能一辈子都打球吧,我又不是搞体育的。安然觉得这答案如此理所当然。
迟允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话找话,问她: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打垒球啊?
体育选修啊,咱们学校垒球最出名。
安然正回答着,金教练也跟过来了,打断迟允的提问:选垒球的不都是觊觎我的美貌吗,这有什么好疑惑的,臭小子,快去训练,王老师在骂你了。
迟允是体育生,经常在田径场上晃悠,跟所有体育老师都混个脸熟。
师姐训练完别走啊!我请你喝柠檬水!迟允没再跟着跑,用力朝安然挥了挥手。
金教练热衷吃瓜,一脸八卦地问安然:他追你呢?
安然挠头,一脸懵逼:好像是。
她心里想起来小西说的星盘,说她会陷入三角关系,难道迟允就是其中一个角?
金教练看看安然又回头看看迟允:怎么办,越想越不甘心
哈?
安然吓一跳,另一个角不会是金教练吧?
你再待一年吧,考研大三准备也来得及的!金教练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你不在谁给我拿全国第一啊,拿不到第一我的奖金要折一半呢!
这模样,还真像是拿她当摇钱树的妈妈桑!
安然抬手邦邦给了教练两拳,撒腿就跑。
太阳已经完全隐没,操场上最后一抹红光也消失了。安然追着队伍,跨过储物室投射下来的阴影,想迟允刚才问的,为什么自己要选择垒球。
不仅仅是因为垒球是Z大的知名运动项目,也不止是金教练是最受欢迎的体育老师。而是因为安然无意间看过的一场训练赛,看到进攻队员用力挥舞球杆击球后迅速跑垒的样子,那一刹那,安然心底的记忆被激起,毫不犹豫地就决定要学垒球。
要打得狠,要跑得快。
没人知道这是缠绕着安然很长一段时间的念头。
那是她高一那年的冬天,昼短夜长,作为一个走读生,她每天都是踩着星光月辉上下学的。
早上还好,赶路的上班族和街角的早餐店都和她一样勤劳,早早地就忙碌起来。
晚上那段从学校到地铁站的夜路就有些瘆人了,尤其是在她偶尔做完值日自己一个人走的时候,那段路彷佛鬼怪故事里的小道,随时会冒出妖怪取她狗命。
没想到妖怪没遇上,遇上了变态。
安然记得那天是圣诞节的前一晚,班长给班里所有同学都发了纸盒子包装的苹果,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又来发了小零食,还组织了半小时的联欢会活动,同学们自告奋勇地上台去唱歌。
安然那时候像个鹌鹑,不爱说话,也没人知道她唱歌好听撺掇她表演,她就像她的名字,永远安安静静的呆在角落。
那天轮到她值日,班里的垃圾比往常要多一些,清理起来也要费时费力,等她关好灯锁好门的时候,整个走廊里都没什么人了。
她快步下楼往地铁站赶,夜里的风刮在脸上微微的疼。她穿着马丁靴,走到路边一棵大树下的时候鞋带绊了下脚,于是她蹲下去系鞋带,刚系好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就觉得眼前的地面一暗,背上爬起一层鸡皮疙瘩。
安然站起身,面前出现了一个披着大衣的高个男人,光头,戴眼镜,两手揣在大衣边缝里拽着。
安然后退一步,慌乱地想要跑开,只是还没等她移动脚步,面前的男人忽然拉开大衣,露出自己的身体。
空气凝固,安然感觉有人扼住自己的喉咙一般,想喊但是喊不出声。
光头男人得寸进尺地朝她又走近了一步,猥琐地笑起来。
安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喊了一声:救命啊!
几乎是她刚喊出声,就听见了身后有清脆的脚步声靠近,她僵硬着脖子回头,想知道是有人来救自己,还是这个变态还有其他的帮手。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还好,她命大。
来的是个穿着冬季校服,背着书包的男生。他冲过来的时候,变态光头男看到只是个学生居然没有立马逃跑,反而想上前去抓安然的肩膀。
安然拔腿往后跑,去那个男学生身边。
跑了两步她就认出来了,那是吴漾,优秀学生代表吴漾。
吴漾看了她一眼,顺手弯腰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猛然朝着那个光头抽去,光头躲闪不及被抽了两下,但很快他就握住了树枝往自己方向拽。
吴漾没有和他纠缠,把树枝往变态身上用力一推,抓着安然的手腕就向前冲。
跑!
这个字像是开启安然运动系统的指令,安然被拽着越跑越快,最后几乎变成了她拉着吴漾跑。
跑过那段路灯昏暗的小路,跑到了地铁口前面的便利店前,安然才喘着气松开吴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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