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西弗勒斯还不能去森林里找他的药材,他不得不转向塔楼顶端的那个房间,打开了门。
这间曾经的囚室,现在是一间颇为斯莱特林风格的卧室,冷淡、高雅而简洁。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四柱床,靠在墙边还有桌椅。不过这房间里面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了,没有衣柜,也没有任何蛇形的装饰品。这个房间不作为客房,对着窗口的墙上并排挂着两幅画像。
在汤姆和西弗勒斯接管这座城堡的时候,汤姆毫不犹豫地把盖勒特的硬板床连同积满灰尘的床单和杂物直接从这个窗户扔了出去,后来那些木料被西弗勒斯捡去花园里,种上了蘑菇。
“画像导出。”西弗勒斯举起魔杖,对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画像说,于是阿不思从画像里走了出来,整了整衣服。
“放我出去!”盖勒特抓着画框,使劲摇晃着,“西弗勒斯!让我下去!”
“今天不可以,格林德沃先生。” 西弗勒斯收起魔杖,头也没抬。
“可以的。我保证不去阿尔那里,他爱出去淋雨就出去淋雨吧,淋到什么程度我都不想管。我到一楼帮你做魔药去,你就可以放心地去森林里采草药了。”
“那样也不可以。”西弗勒斯淡定地瞥了盖勒特一眼。
纽蒙迦德只有三幅画像。每年到了这个日子,就会出现这桩例行游戏——阿不思会在这天单独走出画像,去到城堡外面,一座不引人注目的坟墓旁边待上一整天。而盖勒特则被迫待在画像里——因为这一天西弗勒斯和汤姆都不会放他下来——从塔楼的窗户里遥望着情人孤独的身影出去寻找那个长眠于地下的自己,如果他在这么高的地方能够看得见的话。
这个季节通常都下雨,阿不思晚上回来的时候往往都已经淋得透湿,不过没人在乎,反正画像又不会感冒生病。
西弗勒斯看了看瞪着眼睛望向窗口的盖勒特,又看了看走出房间的阿不思的背影。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来描述这种感觉——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重新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对于两个注定要永远离开英国的,很可能已经走投无路的巫师,废弃而著名的纽蒙迦德城堡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他们总不能一直住在山洞里。西弗勒斯甚至相信,在那个计划开始的时候,某些人并非完全不知情,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因为没人想到他在服用迷情剂。
不管怎样,汤姆和西弗勒斯整修了这座城堡并把它改建成了酒店,开起了餐厅、酒吧、魔药商店。现在人们说起纽蒙迦德,就好像疗养院、酒店和Dark Lord已经在这个山谷里开了几十年一样。再后来,他们设法弄到了盖勒特的画像并挂进这间房间。在能够导出画像之后,上一代黑魔王签了一份书面协议,把纽蒙迦德的产权赠给了西弗勒斯。
麦格说过,昆廷和阿不思已经很少回到霍格沃茨的校长室了。这只爱吃甜食的老蜜蜂,也许从一开始决定支持他那个疯狂的计划的时候,就存了自己的私心。
总之,阿不思再也不用浪费时间去担心是否会被从巧克力蛙的卡片上撤下来了。
“早安,汤姆。”阿不思在外面和汤姆打招呼。
“早安。哦,今天的天气。”汤姆看着外面,“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天气都不太好,我觉得抽湿咒语还得加倍。”
“春天嘛,下点雨是应该的。如果没有雨,这些森林都长不了。”
“汤姆!过来,放我下去!”里面又传来了喊叫声。
“不,魔王先生,别再喊了,今天没有人会放你下来的。就算你告诉我波特先生又把长老魔杖掰断了,我也不会放你下来的。”
是的,他们离开英国的时候,把复活石扔给了哈利。为了不让人家再次把这些东西捡走,哈利只好愁眉苦脸地接受了三件死亡圣器,他也不知道该把它们藏在哪里,最后他大着胆子把它们放在外面,偶尔会在日常使用一下。
奇怪的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因为死亡圣器而受到不应有的伤害。陋居和马尔福家的孩子们经常接触到它们,孩子们有时甚至会拿着长老魔杖练习咒语——它们其实就只是一些普通的魔法物品而已。
“汤姆,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阿不思和汤姆在那边说话,把西弗勒斯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可能准备要说:‘汤姆·里德尔终于懂得了什么是爱’?我可不想听到你这么说,反正这玩意你天生就懂,你对谁都要提到爱。”汤姆一脸无辜地摊开了手。
“不,汤姆,没有人天生就懂得爱。”阿不思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
“唔,我可没预料到这个。”汤姆丢过来一个红颜色的白眼,“也许白魔王先生又要像教训圣人波特一样开始长篇大论了?”
“不。”阿不思摇摇头,“汤姆,相信我,没有人天生就懂得爱。我必须承认,你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不懂得这一点……如果我那时候就懂得这个,”他回过头,看了看房间里盖勒特的画像,“抱歉,汤姆,如果那时候我懂得爱,也许后来的事情会不太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