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唤魂者?你哪根经不对啊?在那边胡说八道什么。」卢玟晴宛如听到天大的笑话,第一直觉就是先呛回去。
黄天歆却是澈底僵住,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便当盒里。
因为她原本以为,纪永长是被派来监督自己的暗桩。
这样代表已经不用保密了吗?但她没有收到相关消息啊,何况隐瞒多年了,怎么偏偏是现在公开?
「我才没有胡说。」纪永长环顾周围投射过来的震惊目光,貌似觉得大家太过度反应,「黄天歆,你说是吧?」
「......」
「天歆?」卢玟晴不解好友只顾发楞、不及时澄清,「你快否认啊!反驳他!」
「我......」
「她是又如何。」直接截断黄天歆的犹豫不决,闵斯凯代为承认了这回事。
而在确定事实的剎那,犹如空投炸药,卢玟晴倏地跳离原位,连借坐的椅子都撞开,这生动、丝毫不像做假的一幕,令全班整个轰动了起来。
传闻具有资质的非血脉者,至今皆无一人继承成功,因此没人认真想过,真的会有纪家以外的唤魂者就在身边。有些同学吓到抱着午餐退开,有些同学彷彿在观赏罕见人物,拿出手机猖狂地拍照,更甚,有些人蜂拥而上,将黄天歆围住,问题连发──
「真的亲吻就可以復活人吗?」
「很多人挑战失败你怎么当上的?」
「为什么没有说过你也是?」
「亲尸体不会感觉噁心吗?」
面对一连串问题,纪永长看着几乎要招架不住的女孩,搔搔脖子,「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原来是祕密吗......哇!」正当他打算上前救援,另一个沉默的人却先一步行动,二话不说,就将毫无防备的他硬推入人群之中。
「没说过肯定是被大人交代了什么禁止事项,好奇的话不如向纪家申诉,正好,我们班就有个可以担当转达窗口的人选,找他吧。」闵斯凯放话完,便拽走黄天歆。
「要、要去哪里?」被带到走廊上的她,十分意外他会出手相助,她回头瞄一眼,教室里依然沸沸扬扬,但她的好友却一声不吭地走出教室,往他们的反方向远去。
「你不是被传唤了?」同样注意到的闵斯凯,仍继续走下楼梯。
「你不是反对吗?」确实不久前开始,她口袋里的手机就在疯狂震动,难道被他看出来、自己走不开而为难的样子?
「教室里的情况,总该尽早回报,设法处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
「是没错......」
他们闪过几个在穿堂玩追逐战的学生,闵斯凯突然停下脚步。「……卢玟晴她不是针对你。」
啊,就知道他会帮她说话。
「拜託,都认识三年了,我晓得的。」玟晴不知哪一天开始超级排斥唤魂者,个性豪迈的她,只要看到相关消息,从不掩饰她的厌恶,时常骂纪家根本是势利眼家族,黄天歆常听自然也能明白,她们最终搭上不同的船了,「我不意外她会震惊。」
「……那你没有话要对她说?」
「要说什么?你是指隐瞒她这么久的道歉吗?」他真的很照顾她的心情呢,黄天歆扯了一下嘴角,「可是这不可抗力呀,本来就是不能说的。」
「你的自制力活像称职的纪家。」
「谢谢。」
「不是夸你。」
「对我而言是讚美。」
「......」闵斯凯没有回头,依然拉着她,朝校门口的方向前行。
大门封锁着,只能使用警卫室旁边的侧门,不过玻璃窗后的警卫,显然在混水摸鱼,竟然正大光明地打瞌睡,直到他们敲玻璃才回神。
「同学啊,即使是午休时间也不能离校喔。」校门警卫又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似乎不觉得怠忽职守被学生撞见有不妥,「除非出示假单。」
「她……」
「我收到永弥教堂的紧急通知,必须先早退。」黄天歆抢先开口。
「嗯?啊!」警卫狐疑的打量她,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杂乱的桌上翻出一份文件,仔细阅览后,他一改态度,变得精神十足、笑容满面,「上面说的黄同学,原来就是你呀,真是辛苦,常常课上到一半就得请病假,你这么年轻,真的要好好顾身体啊。」
「病假?」闵斯凯皱起眉。
「谢谢警卫叔叔的关心,我会注意的,请不用担心,你看,我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呢。」黄天歆礼尚往来地回以微笑。
看来这名警卫也是虔诚的信徒,可能某方面而言,比蔡惠纯更夸张。
纪家为了黄天歆方便,已事先向学校申请一些特殊待遇,沿用国中时的藉口:因需要稳定她罕见又暂时无法公开的病情,必须不定时检查身体状况,多亏纪家赞助的几名菁英医生在教堂轮值,借用他们的丰富知识与高超技术,愿能尽早研究出解方。
对外还有一种说法,黄天歆是教堂物色到的宝贵资质者之一。
至于警卫握有的是哪个小道资讯,就不一定了。
「祝早日康復呀,你赶快去吧,阿这位同学是……?」
「他是我弟弟,担心我才来送行,会乖乖上课不会外出的。」感觉身旁有一股阴惻惻的黑气,她不敢转头,抓紧时间,挥别有些大嘴巴的警卫和黑气冲天的朋友,黄天歆一到校外,就顺利拦下计程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