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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利林要回车上找手机报警,双妍芮坚持要与他一起行动。
    「如果遇到危险你可以把我丢下,我会成为诱饵拖住他们的,前辈。」她再三说明她的可用之处。
    利林无奈的笑了,说道:「那你说到做到。」
    好险剧情没有反转,他们顺利回到车上,取得手机,就算没有讯号也能报警。挡住路上的巨石尚未排除完毕,嫌犯直接被堵在路上,最新消息是已经落网了。
    为了配合调查,他们迟了一两天才开始拍摄。也因为经歷了这件事,让顾华无比后悔当初把她送到利林车上。
    双妍芮只是听听,安抚他,也不反驳。其实她很庆幸自己待在他的身边,比起一个人害怕,两个人一起发抖还是好得多。
    今天拍摄的内容有很多亲密戏,进行的很顺利。
    白仕之和段縹霄迟来的认爱与亲吻,积蓄情感最终触发的眼泪溃堤,前辈的眼神是那么的真切,她捧着他削瘦的面颊看了又看,想把这一刻牢牢地记下来。
    其实也不用,多看几次剧就可以了。
    导演喊卡的瞬间,他们好像都没听见似的,直到顾华看不下去把双妍芮拖走。
    之后就开始了,前辈贴心的脱敏训练。他没特别说,她没特别问,也算一种默契。
    他们在剧中热烈相爱,在喊卡的瞬间彻底分离,前辈刻意保持礼貌的距离,很温暖,很努力,正如他拥着她时说的那句:『我也会努力的。』
    这样子反覆下去,或许双妍芮就可以摆脱入戏过深的困扰。
    本来演员其中一个专业素养就是演谁像谁,不演之后还能保有自己。不然演一部戏就谈一次恋爱这怎么行,公司也会很困扰的。
    难过是难过,但前辈这份为她着想的心意,她还是充满感恩的。
    「剧本就写到这里,平白加戏干嘛?」顾华工作的时候都是一副犀利沉稳的样子,连争执的时候都有理有据据理力争。但现在就像隻火大的猴子,对着导演没大没小的,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双妍芮探头出去看,正对她的导演看起来很淡定。气定神间的压住顾华有点蓬松的头顶,就像镇压住泼猴的五指山。
    「想想我们的受眾是谁,十五到四十岁的女性。压抑和復仇的场景已经佔了大多数,难得洒糖还不彻底一点,那就太不乾脆了。剧本写到这里,但要怎么发挥空间可大的很。顾华,你不要公私不分。」
    场记抱着一堆芒草进屋,听他们在争吵就听了一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似的开始跟每个人对话。问到双妍芮这边的时候,她才知道场记是在匯集意见。
    「妍芮,你认为要把这个片段拍细一点吗?」场记拿着纸笔,上面两个选项画满了正字记号。
    「我……」她愣了好久。「我第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拍好。」
    比起要不要,她更注重能不能拍好的问题。毕竟要不要是导演该决定的事情。
    「哦……」场记犹豫了一下这个答案该在哪里画正号。
    「前辈呢?他怎么说?」双妍芮突然有点好奇。
    「我们这是匿名投票,不方便说。」场记的脸有点扭曲,看起来贼贼的。「不过我们利林大演员说,如果你要有第一次的床戏,也该跟他拍。」
    「什么?」双妍芮瞬间脸都红了。
    「这种事情不简单,有专业的带领会比较好。我们利林大演员是正经人,你是不是浮想联翩了啊?」场记的姨母笑过度明显,双妍芮若是否认那就是欲盖弥彰、死鸭子嘴硬。
    于是她释然的笑了笑,说:「我们前辈那么值得人喜欢,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也是人之常情嘛……」
    场记突然就握住她的手,说:「没错,你我皆凡人,谁能对帅哥不动心呢?」
    有共通话题,她们一下就相熟了起来。
    「啊!不聊了。来说正事。」场记打了通视讯电话,先远远的拍摄正副导演吵架的画面,然后再对焦她画满记号的纸上。「编剧大人,看到了吧?加戏乃是眾望所归,你快修一下剧本,让顾华赶快接受这个事实。」
    就这样成为了既定事实。
    休息结束,准备来排练。前辈带着礼貌的笑容出现,从容不迫,内心毫无波澜。双妍芮无比的羡慕,毕竟现在光是看着他都会感到窒息。
    前辈为了不跟她接触,寧愿自己一人待在车里,尽量把舒适留给她。
    既然他都如此努力了,双妍芮也要让自己早点习得技能才行,不然都给人家添麻烦了。
    「紧张吗?」毕竟是第一次这种尺度,身为前辈还是得关心问问。
    双妍芮抿了抿有点乾燥的唇,诚实的说:「面对你,我没有不紧张的。」
    利林想安慰的摸摸她的头,但手半路就停下来了。
    「放心,我会带领你的。」他说。
    修改后的剧本写的很细,什么抚摸发丝,亲吻耳畔,轻咬香肩,编剧花了十二万分的热情鉅细靡遗的重新詮释,文学的氛围过度浓厚,薰得她头昏眼花。她根本就不敢想像这种事会发生在她与前辈之间……
    又来了。
    这根本不是她与前辈的事情。
    只是段縹霄和白仕之的事情。
    认清事实,当个专业的演员,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她如念咒般的说服自己。
    「准备好了吗?縹霄和仕之。」导演喊着。
    身边没有顾华,可能是不知道去哪闹脾气了。但双妍芮是庆幸他不在的,在家人面前做什么都特别怪。
    他们同时对导演点头示意,走向摄影镜头的中心。
    段縹霄在摇晃的烛火下缝缝补补,边感叹道:「虽然此处破败,但该有的一点没少,今天找到针线盒,顺便替你补补。」她拿起衣服,翻转展示道:「血渍都洗乾净了,可惜这脆弱的料子受折磨,这里没几件能换洗的,补完就姑且穿吧!」
    白仕之看着她,心疼道:「这么晚了,早上再补吧!」拉住她白嫩的柔荑。「伤了可就不好。」
    平日伤得可多了,刀伤箭伤还跳崖,段縹霄笑他大惊小怪,拉开他的手,自顾自地继续动作。「差几针,不碍事。」
    白仕之也不是好商量的对象,大呼一口气,烛光闪动熄灭。
    只剩濡濡月光从窗纸溢了进来,隐隐辉光映着段縹霄还诧异着的神情,杏眸中流光溢彩,拓着他同样情深的眼神。
    他嚥了口口水,内心的躁动难以抑止,特别是她红润而微张的唇,彷彿试图与他倾诉着无法言说的爱意。随着他的欺近,她略显笨拙地闭上了眼睛。
    轻轻地一吻,印压着啟动他们心底的电闪雷鸣,酥麻侵入四肢百骸,化解任何防备,变得更加柔软。唇齿之间交缠着丝丝入扣的钟情,呼吸和心跳急促猛烈。白仕之轻轻扣住了她的腰际,而她紧紧倚着他的颈边,呼息之间,皆是直入心坎难搔的痒。
    他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一手护住她的后脑一点一点的躺下。
    他凝视着她,眼神中蕴含着对她的百般呵护,只需她微笑允许。
    然后双妍芮哭了。
    现在拍的是远景,所以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也没有录音。
    「害怕吗?」利林看着她的泪,有点慌张地问。
    双妍芮一开始紧闭着双唇不讲话,只是泪水从来两侧奔腾而下。
    利林心疼的抚着她的头,轻声说:「没事的、没事的,不然不演了。」
    「前辈,对不起。」她泪眼汪汪的突然道歉。
    「害怕是正常的,大不了以后不要接这种……」
    「我……我只是害怕这不是真的。」她紧咬下唇。「前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这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呢?」利林轻轻皱眉。「我是白仕之,你是段縹霄,我们之间全是真的。」
    做为白仕之,深深爱着段縹霄。
    此时此刻的每分每秒都是真的……
    利林吻她,激烈的吻中夹杂几次惩罚式的轻咬,双妍芮通体潮红,像颗可怜兮兮的桃子,无力招架他的次次进攻。亲吻脖颈,吮嚙香肩,她用无可奈何的轻颤做为回应。
    他那么认真,怎么会是假的?
    双妍芮伸出双臂,颤巍巍的将他拥入怀中,被蹂躪的唇就搁在他耳畔,她用很轻,近乎卑微的语气说:「前辈,至少在剧里爱我吧!」
    她不是段縹霄,眼中的他也不是白仕之。
    他只是把她抱更紧了,像要把彼此揉成一体,她弓着身体,承受他模糊不清的情意。
    要拍的机位很多,远景一结束之后她其实就恢復冷静了。
    她刚刚一定是疯了,跟前辈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她压抑着些许的尷尬,凭藉着演技把近景和台词录完,卡的瞬间她就只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在前辈身边看完回放。
    灯光好唯美,他们好像真的相爱一样。
    突然旁边前辈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一阵电流就从发生事故的小拇指扩散到全身,双妍芮觉得自己完蛋了,病得不轻。
    但是小拇指突然就被勾住了。
    双妍芮仰着头望着他,而他一脸正经地盯着萤幕看,还若无其事地跟导演对话。
    现在又是什么情形啊?
    //
    休息的时候,利林没有回到车上,只是待在她的身边。
    双妍芮心烦意乱,一定是她刚刚乱讲话让前辈难做人了,他或许是怕就这样离开会伤透她软嫩的小心脏。
    她打破好长一阵子的沉默,端着一副软绵绵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开口。
    「前辈,我刚刚就是恍神中邪了,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千万别当真了。」
    利林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但那副表情太过复杂难懂,双妍芮与之对视,一头雾水。
    「就这两天。」这两天过后溪谷的戏就结束了。
    「嗯?」双妍芮显然是有听没有懂,前辈说话都跟神諭似的,简短又不说清。
    利林的手悄悄地覆盖上了她的手心。
    「就这两天。」他重复道。「两天过后再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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