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怎么感觉比之前还要更痛了?
许慕安浑身颤抖着,想用意志力战胜猖狂肆意袭击大脑的痛觉,额间冒出的冷汗早已浸湿纱布,唯一看起来还清醒的只剩下那双因为疼痛过度而什么都看不见的空灵眼眸。
短短五分鐘却比一个世纪还要更漫长,许慕安第二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第一次是自己被强迫跳楼的时候──
「呼……终于停了。」
要是再多痛一分鐘,许慕安敢保证自己会再晕过去。
「欸?你醒了啊,身体有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护理师推着一台仪器从床尾走过来替许慕安做身体检查。
「现在还好,刚刚醒来的时候比较痛。」
「有没有头晕想吐?身体可以正常活动吗?」
「现在不会头晕,手脚都还可以活动。」
护理师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开始填资料,许慕安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住院,回答的时候还僵硬的像是机器人一样,幸好护理师没有取笑的意思,全程都保持笑容柔声询问。
现在回过神来,许慕安慢慢发觉到有些不对劲,没忍住就问了护理师。
「那个……护理师,可以问一下这是什么病房吗?」
「这里是贵宾专用的特殊病房。」
「但是我……」我既没钱也没权,为什么帮我安排这种等级的病房呢?
护理师一眼就能看出许慕安的疑惑,从床头旁的矮柜抽屉拿出了一封信放到许慕安手上。
「这是大小姐留给你的,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先离开了,右侧床边掛着呼叫铃,长按三秒我就会马上过来。」
目送护理师的离开,许慕安抬起尚且安好的左手从信封里拿出了信,首先署名,没出意外的是林莹雪,不过信里的内容倒是让许慕安些微吃惊。
想像中的事情不出意外的发生了,那两人倚仗那几张照片就大肆在外宣扬林莹雪都是靠男人出钱整形才有现在的容貌,甚至还更加激进的说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男人包养,这样无脑的言论有人相信就算了,还不是少部分,大家都像是着魔一样的开始攻击林莹雪。
林莹雪的父母一知道就马上出手,但是却被林莹雪制止了。
因为不想自己跟本家的关係被拿到檯面上说话,林莹雪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不过并没有太多确切证据可以表示自己的清白,所以现在林莹雪打算按兵不动,另外也是想藉着这次的机会看清楚人心的险恶。
「还真是……意外的坚强啊。」许慕安将信收回信封。
因为几乎全身都不太能够随意运动,许慕安就只能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大概都能够猜到这将近两个礼拜中林莹雪到底接受的是怎样的痛苦。
不知道这样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这样的想法不停的在脑中运转着。
许慕安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两件事,「后悔」跟「遗憾」。
要是那天没有救林莹雪,那就是违背自己的内心跟意志,但是因为自己的行为导致林莹雪被针对,许慕安认为这大部份都是自己的责任。
如果那天自己快一点阻止而不是等到人都被接走后再跟上去的话,是不是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呢?
再一次,许慕安感受到了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如果你不想要靠家里的力量……我稍微帮一下应该也是可以吧?」
从信里面可以推断出来林莹雪的家庭跟「本家」应该是分开的,再加上救护人员来的时候喊的是「大小姐」这样的称呼,大概可以推测这间医院或许是「林家」的,再不然也应该是管理人或院长之类的存在。
失去了这样一个大的助力,想必自己要是愿意帮点小忙也是可以的。
──只要没人发现就好不是吗?
「毕竟林莹雪还缺少『关键性证据』嘛~」幸好我所有影片都有云端备份,就算手机不见也没有关係。
至于要问许慕安为什么要这样做?
除了愧疚之外,更多的应该是看不下去吧,就跟当初为什么要去救林莹雪一样,这才是自己生而为「人」所有的底线与坚持。
许慕安一边思考着计划,一边精疲力尽的闔上了眼,在意识陷入模糊之前,许慕安最后的想法是──「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