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小小的身影映在她瞳仁里,任谁被落入她目光里,都会记忆深刻。
她似乎是真的觉得好笑,没有恶意也不是自得意满,肩膀微颤,唇盼细碎的笑音,掺杂浅浅暖暖的气息,她本来就生得不差,谈不上惊艷漂亮,但耐难且让人无法轻易忘掉,笑起来有孩子般的朝气,夺目耀眼。
他没有想要迁怒于她,就是,稍微表达在意,也想要被她捧着哄着。
「他就是国小朋友啊,难道你没有联络道现在的国小朋友。」
「正好没有。」
「……好吧,那我有,你现在知道了啊。」她空间的手去戳出他的脸颊,歪头轻笑,「你们难道不会吗?难道是时代差异?小时候班上不都会有一两个男生容易成为小女生的话题,这样的角色,要么成绩是最好的,要么是调皮捣蛋经常刷存在感的。」
「姊姊是想说,他是你曾经的话题人物吗?」
「不对,你应该先反驳我说时代差异这件事。」
宋衍光怔住,驀地抿嘴,僵硬的唇角抽了抽,立刻被薛祐竹逮住,「哦——我看到啦,你笑啦,会笑就好啊,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你跟我耍耍脾气,浪费自己的力气。」
「那不是你们女生群里的话题人物吗?哪里不值得。」
薛祐竹星亮的眼里尽是笑意与喜欢,默默瞅着他彆扭的神情,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抿了唇,力持高傲的姿态。
一点也不符合他平时的作为与形象,因此,薛祐竹无所畏惧,兀自逗着他,好笑着,这排队时间确实是太长了,长久得宋衍光有空间拿着放大镜检查她过去的动态。
「你干么呢——跟没有见过面的吃什么醋?」
「不是都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弟弟,国小学校啊,国小,国小年纪能懂什么情爱吗?这是超越早熟的程度了吧,还是说,你其实很有经验,是被女生们喜欢、被讨论的对象?」
「我哪能跟姊姊比。」
薛祐竹一头扎进他怀里,不等他回抱,窜了出来,明艳的笑容闪花了他的视野,她总是这样艳丽,让人不自觉一心向阳。
这样的性子,肯定是从小开始的吧。宋衍光毫不怀疑,不论多小年纪的学生时代,她都不乏人追求,儘管儿时的喜欢像课间调皮在手指尖吹起的把肥皂泡泡,曇花一现,但毕竟美丽绚烂,也确实发生过。
「好吧,谁叫他成绩好,我朋友那群几乎都喜欢过他,而且他还是每个老师眼里的乖乖牌,偏偏还跟最调皮捣蛋那群相处的还不错,大概就是可咸可甜。」谁会不喜欢。
最后面的话,薛祐竹自然不敢老实说,宋衍光估计会喝好几天的醋。
「那你呢?你喜欢吗?」
「……我不喜欢。」
「姊姊,你迟疑了。」
薛祐竹表现得没有半丝被抓包的尷尬,她理直气壮,「我欣赏成绩好的,而且,当时我朋友群里至少有两个朋友迷过他,但是,谁年幼时没被几个小男生迷惑呢!」
「那姊姊曾经被几个男生迷惑,讲给弟弟了解一下吧,我反省一下。」
「反、反省什么?」
「反省我没有赶紧出生,跟姊姊同年级同班。」
「我要笑死啦,宋衍光你还真的计较上了,我呢、、才不会跟朋友喜欢一样的人,会跟他比较熟,不只因为我朋友们喜欢他,我们当时身高差不多,所以刚开学就是同桌,当然比别人忍是多一点,但他话少,真的要说相处交流,也没有太多。」
「真的?不是哄我?」委屈巴巴的神情像是茸拉着申神情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怦然之馀,薛祐竹总觉得照顾欲澎拜。
没什么分寸力道的拍拍他的后脑,笑瞇了眼睛,倒映进宋衍光眼底,他永远不会忘记她说过的没有关係。
「我说事实,没哄你也没骗你,虽然偶尔的偶尔会联络,但毕业真的不清楚对方过着什么的生活,他又不像我没事就发发限时动态,长大后的他,更不熟了。」
薛祐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坦承的说起他。
他是她内心深处的甜与光,她没有说谎,他与她是真的渐趋去渐远,这年头谁还会惦记着国小时候的相处,学生时代的成长都是飞快且看不见影子,彼此都不是对方记忆里的模样。
不过是拽着那点浅淡的熟悉,逢年过节时候礼貌的嘘寒问暖。
与年下弟弟谈恋爱这件事,除了生活亲近的李綺薰知道,几个薛祐竹高中时期的姐妹也略知一二,但从初识至在一起,以及最后分开,相对清楚的还是只有李綺薰一人。
女生们聚在一起总会不带锋刃的八卦和调笑几句,大多是出自于好奇。
「和年幼的弟弟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刺激?」
「是不是觉得自己都年轻了?」
「但是弟弟的话,感觉会比较幼稚吧,不会很还需要你来照顾吧?那都要累死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题主角的薛祐竹硬是插不进一句话,一声辩驳都没有给她机会澄清。
其实,一点都不累。
宋衍光总能照顾好自己,有时候她想要表现贤慧还找不到机会。甚至是,经常在照顾她,比她自己都还要紧张她的身体健康,儘管安排与决定约会景点的都是他,也多是揣摩她的心意,没有一次让她失望。
这样的爱情相处,怎么能走散。
「都跟你们说就好了,有我说话的馀地吗?」薛祐竹毫不客气翻了白眼。
「给你三分鐘自我陈述时间。」其中一位随性摆手,大有大发慈悲的姿态,逗得几个忍俊不禁,气氛一片和乐。
「第一,我只大他几个月,你们太过分了吧,不要刻意用年龄压低我的地位啊,这是、这是年龄歧视。」
「几个月啊——所以是几个月呢?我算算啊,哦,哇,是十一个月呢,嗯嗯嗯嗯,只有差八个月而已。」
「对对,十一个月又二十几天而已,不到一岁。」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我要告退了。」
立刻被拉着住手,几番玩笑过后,甜点恰好都到齐,拍照与享用之馀,终于认真讨论关于姐弟恋,以至于后来分手,不可避免重新成为她们的话题。
薛祐竹耗费几个日夜才总结出一个理由搪塞。
「我神经太粗了,常常没注意到他的情绪。」
「你一个諮商心理专业的,还神经太粗,到底是你没有察觉,还是他藏得太好?」
「也可能是、是他无理取闹?」
薛祐竹没有让话题延续太久,属于她和宋衍光的感情与问题,她不愿意让太多人置评,就算是熟识的朋友。
再说,分开都分开了,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薛祐竹对宋衍光,还是抱有歉意的,所以不想要听见任何其他人对他的评价,那些评述他的话都太浅薄太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