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哲兴走出药局买了条药膏,「抹抹药。」
温善不解的回:「没伤啊。」
指指她手臂上的红印,「有点小破皮。」却也不好意思帮她上药。
盯着她抹上药膏后,他才问:「想去哪儿?」
温善微微鼓起腮帮子,「你呢?」偷懒的把问题拋回给晨哲兴。
当分析市场般的,晨哲兴有条不紊地说:「都四点多了,参观观光古蹟点时间不足,看电影又必须等下个场次……」看眼她,「先订个餐厅,然后随意逛逛商场百货,感受一下时尚后再用餐,接着去酒吧疯一下,如何?」
怕她担忧费用而拒绝,他又道:「下午茶你请,现在该我表现了。」
温善丧气摇头,诚实自首:「下午茶我没请,是拿来抵债的。」
「对,抵债。等值交换的,看护抵看护……」晨哲兴见风转舵:「所以麻烦你当我临时看护照护我,免得我喝醉了,被人捡尸。」
温善瞪大眼。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种话,这男人是号人物啊。
对手头有点紧的温善来说,商场没啥好逛的,倒是穿梭在时尚前线欣赏高档精品,很能激励人心发奋图强,想像哪天像个拜金女挥霍一番。
看热闹的走走停停,两人在预订的时间前往餐厅。
临时订位,再加上仅两人,所以他们并不排斥坐在无隐私性的开放式用餐空间。虽说餐厅的主角为菜餚,但自踏入的那一刻,温善彷彿进入美术馆,目光聚焦于未过度装饰,专注以「光」营造出的用餐空间,享用美食的宾客随着用餐或移动等动作,不经意地改变光影。此时,宾客不再是单纯的用餐背景,而是静寂地融入餐厅,成为是艺术的一环。
融合义式、日式料理元素的无菜单料理,以六道菜、九道菜套餐呈现。为了能享用当日的每道料理,预约时晨哲兴的助理贺少维取巧的各选一套,一网打尽。在侍酒师推荐下,晨哲兴点了瓶白酒佐餐。餐前麵包、汤品、墨鱼柚子醋沙拉、生鲜鱼片甜虾章鱼三道前菜,摆盘艺术风格优美独特。二道热汤,西式海鲜南瓜汤奶香浓郁,和风菌菇汤清澈鲜美,各有千秋。
上菜速度不快,正好让两人得以悠间的话家常。
晨哲兴没问,但融合日式海胆酱的纯手工的义大利麵上来时,温善还是主动提起今日面试,感谢他像阵及时雨的赶走她心头的没信心。知她守信的把承诺当好友古秀绢小助理放在工作之前时,晨哲兴讚美:「以友情为重的守信,甚好。」
温善自嘲的回:「陪吃饭抵债,不甚好。」一口吞下充满海胆鲜美q弹的宽版义大利,抚慰厚脸皮的自己。
「对我而言,极好。点心、晚餐,还有人陪我约会。」
让温善心儿烫了点,害羞的低头猛吃。
主菜的油封鸭腿、章鱼脚跟松板猪接连上来时,两人正聊下回要逛哪儿。当焦糖布丁、碗豆冰沙缀冰糖栗子、花生芝士蛋白霜片三道甜点甜蜜上来时,温善说起下星期将随古秀绢到外地某影城拍戏,过过为期半个月的偽粉丝跟踪癮,说得晨哲兴觉得有趣。
慢慢的,话题又转回工作。这回换晨哲兴说明自己公司的投资性质。
也许是前男友李拓宇也是从事金融业中偏投资那方面的工作,温善嘴上不说,小脸儿却在无意中出现僵硬神情。
晨哲兴注意到了,可他并未改变话题,转以浅显用语,试着让她略为瞭解他的工作,至少不排斥的间接瞭解他这个人。
投资与投机,差别在专业与心态。不像赌博般瞬间得知输赢,每一笔投资不但要严肃审慎万分,投注无数心血,更必须花费相当长的时间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获利,皆大欢喜,却也要面对之后更高更艰难的挑战。亏损,除所有努力化为泡沫,究责、质疑等也会随之而来。
一步都不能错啊。
奇妙的,以往对投资话题未有太大兴趣的温善竟极为认真听讲。
原因很简单,晨哲兴有耐心的选用简单明瞭用语说明,不像当年李拓宇满口专业用语,有听没有懂。而让她放弃理解的最大原因是,只要一提问,李拓宇就会高高在上的以鄙视口吻讽她「连这都不懂」,或烦厌的说「讲了你也听不懂」,久了,不想再自讨没趣的她再也不问也不想知道,拒绝接触与李拓宇工作相关的资讯。
但现在听着听着,温善却不觉得艰涩。的确,她是什么都不懂,但听晨哲兴解说的过程轻松自在,带点深度的间聊让她略为瞭解他的工作形态。最重要的是,他懂得点到为止,不会自大的硬是要她听他的丰功伟业,甚至出现营业用口吻像在对她推销似的招揽生意。
没比较,没伤害。她不是故意的,但心,已然偏了。
原来,她也是挺寡情的。
「投资,做足功课是必要的,但有时也需要点运气。」
晨哲兴看着像个好学生认真听讲的温善问道:「既然讲到投资,你有兴趣试试手气吗?」
温善笑了,「我是遇投资诈骗吗?」
「半毛都不用你出。」见她微扬眉有点兴趣,晨哲兴继续提自己的小方案:「对你的好感,让我一点也不在意你欠我的小债务。但要你不还钱,你大概会良心不安而不愿意。所以呢,为了不让你有回回被我强迫约会的压力,我想,也许可以用有趣的互利游戏,快速解决卡在我们之间的金钱问题,然后,让我们无债一身轻的,好好享受约会之乐。」
这算是什么宣言吗?
但温善不否认,与晨哲兴见面开心虽开心,但她心头总会压着无形的压力。就算金额不大,但目前,还在求职途中的她,就是还不出来!
既然如此,不如行险招听听他说的,赌一把。「什么游戏?」
「金钱游戏。」晨哲兴停下话儿,待她注意力全数投注在他身上后才说明:「刚刚我说了那么多投资事项,你想不想来个现学现卖?以你应偿帐款金额为本,让你自行操盘投资,若你有本事获利,债务归零获利也归你。如何?」
这很明显是骗术啊!但温善有点上勾的谨慎问:「若亏损呢?」
「债务翻倍囉。」
她没礼貌的翻了个白眼,「那我才不玩呢,肯定当冤大头。」
「没胆量。」
「都说我生性保守……」她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兴起一计。「那由你代为操作?获利归你。」
晨哲兴笑了,「看不出你还是隻小狐狸呢。」
「我这是灵活变通。」瞧他笑容满面并未有拒绝之意,所以她眼眸闪烁狡猾的问:「如何?可行?」
大男人展现身价,「我的价码贵得很,你请得动吗?」
她採激将法的挑衅:「投资没稳赚的,说不定你只是派头,有时也会栽跟头。」
「损我?」被挑衅得心痒痒的晨哲兴挑高眉,「温善,你好大胆子啊!」
也许是酒喝多了,温善有点赖皮的问:「帮不帮?」
酒红衬得她小脸儿粉粉红红,明媚眼眸流波溢彩,无赖语气似娇似嗔的让晨哲兴胸口一滞,一口气承诺:「帮。」换来她诡计得逞的小得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