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秋一看他脱鞋光脚进去的便也跟着学,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腰间系着围裙的妇人撩开厨房的珠帘走出来,笑容亲切又热情,“晚秋来啦。”
程晚秋下意识地喊了声阿姨。
那妇人捂嘴偷笑,“你该叫我琴伯母。”
程晚秋下一秒便听话地改了口。
王晋源把程沁沁要他带回来的猪蹄和凉面放到厨房里,正好这时在楼上休息的王伯下楼了,怀里还抱着本很厚的相册。
“小秋,我正好在楼上看照片呢你就来了。”
程晚秋把提来的水果递给了王晋源,有些好奇地问:“照片?”
“是啊。”王伯抱着相册走向客厅的沙发,抬手招呼程晚秋过来跟他坐,程晚秋只好走过去。
王伯的相册本很厚,从已经掉色的封面来看,不难看出这本相册已经收藏很多年了。
“你看,这张是你父亲十七岁的时候照的。”
王伯把一张老照片指给程晚秋看,只见照片上的少年穿着白衬衣配着长裤,五官俊逸,眼睛有神,也确如王伯说的,程晚秋和他父亲长得很像。
王伯粗糙的手指点了点相片上的少年,咧嘴笑:“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很招女孩子喜欢,读书的时候班花谁都不搭理就爱跟阿彦玩,喏,我这还有张阿彦和班花的合影。”
王晋源也凑了过来,他很好奇班花长什么样,就见一张老照片上,一个和程晚秋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和一个扎着羊角辫面容清秀的女孩站在河边。
王伯又往后翻了几页,有几张大合影都是程彦和班花站在一起拍的。
王晋源纳闷地挠了挠头,想问又不敢问,但程晚秋敢,他直接就问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王伯便道:“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但是并没有,窗户纸还没戳破班花家里就出事了,谁也没说连夜搬走的,从那以后一次也没有回来过,阿彦想给她写封信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寄。”
程晚秋在王伯家待了会儿,看了些老照片,眼看时候不早了才起身离开,王晋源本想送他回家,但程晚秋不想这么麻烦他,说了句自己记得路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和来时不同,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显得很冷清。
程晚秋踩着自己的影子回家,程奶奶已经睡了,程沁沁心事重重地坐在客厅里,电视的音量被调得很小声,很明显她没有在看电视。
一看程晚秋回来了,她脸上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小秋,不早了,快回房间休息吧。”
程晚秋没动,站在原地看她,“姑姑,出什么事了吗?”
程沁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家里来了电话,你小表妹发高烧了。”
程晚秋愣了一下,“姑姑家不住附近?”
程沁沁摇摇头,“来回车程要两个多小时。”
程晚秋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老式时钟,“今天是赶不回去了,姑姑你明早回去吧,这里有我,我能照顾奶奶。”
程沁沁心里惦记着家里最小的孩子,听到这话有些动心,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会做饭?”
“会,不过没有姑姑你做的好吃。”
程沁沁听到这里心已经落了一半了,只要程晚秋在程奶奶缓过来前能帮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她家里的孩子也需要她。
第二天一早,程晚秋跟着程沁沁学了怎么用厨房的灶台,还有几点提醒奶奶吃药。
程沁沁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火急火燎地提着行李就出门了。
程奶奶年纪大了,天热程沁沁不让她出门送,程晚秋帮她提着行李,一路送她到村口,王伯骑三轮车送她去镇上搭车。
程晚秋在村口等三轮车开远了才转身回家,回去的路上几个孩子忽然从巷子里跑了出来,满头大汗地围着他跑,嘻嘻哈哈地闹。
太阳那么大他们好像一点也不怕晒不怕热,也不知道是在玩什么游戏闹得那么开心。
程晚秋面善长得又好看,孩子们就喜欢折腾脾气好的大人,小手拉着小手就把程晚秋围在中间,哈哈笑着转着圈跳。
程晚秋被他们围着玩闹,站在大太阳底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只能无奈道:“哥哥给你们买冰棍,你们放过哥哥行不行?”
一听有冰棍,几个孩子眼睛一下就亮了,松开手欢呼了一声牵着程晚秋的手就把他往小卖部拉。
小卖部的大爷正在看电视,里头的主持人正领着观众们喊开门大吉,几个小祖宗像小喇叭似地冲到他店门口的冰柜前,小短腿拼命踮着去扒拉冰柜的门。
大爷转头一看是程晚秋领着小祖宗们来的,一看这是有人付钱了也就没赶那些平时没少到他门前捣乱的孩子。
程晚秋走过来帮他们拉开冰柜的门,“只能拿一个,吃多了闹肚子,想好了再选。”
小祖宗们叽叽喳喳地一人拿了根牛奶冰棍,还真的听话没有贪心。
大爷扫了一眼,“一块一根,一共七块。”
程晚秋拿出手机扫码付款,输入金额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右边好像有人过来,转头看去就见林初顶着粉色鸟窝头,穿着背心踩着拖鞋走过来。
怕惹林初不快,程晚秋只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把原来输好的七块删掉改成十五块,对小卖部的大爷道:“多余的钱给林初买一根冰棍,随便他拿,钱不够我明天再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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