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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城内人恐慌,巨石火鷲盘旋在城外一处不远郊区的上头,二人道了声谢,准备从苍穹中向下跳。
两人正在好几千米的高空,气温寒冷,空气稀薄,强烈的风刃吹得姝楹忍不住哆嗦起来。
「怕吗?」蒔粮温声问着,兴许是瞧见姝楹在打颤,蒔粮将她朝自己搂紧些。
姝楹摇头,调侃他:「不怕,这不还有你这隻凤凰嘛……」
「也是,那就走吧。」抓起姝楹的束腰,两人纵身一跃,姝楹回头朝飞远的巨石火鷲挥手,拉大嗓门喊着:「要帮我照顾好红耽哦,我会去接他的。」
蒔粮啼笑皆非,到底是谁的随侍啊?
平安降地之后,姝楹替蒔粮理了理服饰,也替自己顺了顺衣裳。
二人慢步走在郊区的石径上,越靠近东荒城,络绎不绝的人车不断经过,来往的商人都会不经意多看他俩几眼。
姝楹率先喟叹:「跟你走在一起太有压力了。」
这个天生自带光环的凤凰,走到哪都是人人注目的焦点。
蒔粮把她拉入怀,一台马车就从旁经过,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那些人看我而不是看你?」
话语刚落,行经的路人就直勾勾的看着她走过。
「我……」姝楹堵塞,伸手就捏着蒔粮的双颊,为什么来人都是看着她?不应该是他吗?她没有蒔粮那如妖孽般的脸庞吧?
「你这脸怎么捏怎么好看,怎么是看我而已呢?他们眼睛不好使……」正匪夷所思之际,琴无晓出现了。
「二位客倌,没有入城牌是不能进入东荒城的喔。」琴无晓在隐没在一旁树干,要是不认真看,他的身形几乎与之为一体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姝楹微微偏头朝琴无晓那端一望,本来心里还不安定的思绪,在见到他之后,好像打了一剂强心针,平稳许多。
「哎呀,我琴无晓,可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
「知道知道啦!」姝楹伸出小指滔滔耳朵,对他每次的开头不以为意。
「走吧。」勾起蒔粮的臂弯,朝他甜甜一笑,现在不管是谁看谁都无所谓啦!
「蛤?我还没说完欸……」琴无晓跟在两人身后,心中喃喃碎念自己的故交:真是误交损友啊,误交。里厄啊,你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自己一走了之了……
果然一行人走到城门外,就有官兵在检查进出的通行证,琴无晓领着二人,加上已有些熟识,所以还算通行无阻。
果然一近城门,两旁街道上人潮熙来攘往,有摊贩、店家招揽生意和许多游客,中间行道上车水马龙,看得姝楹是目不转睛,新奇的很。
「果然是城镇的感觉啊,好有生气。」姝楹边走边转圈,街道两边有着高掛招牌显示茶楼、当舖、布庄、医馆、胭脂楼等等各行各业。
小摊张着大伞在卖东西,有吃食、玉饰、杂货,肉摊等,真是包罗万象。
姝楹只是跟着二人经过一家算命摊,因大伞摆的低下,并没有特别留心,但却被里头衝出的人吓了一跳。
「见姑娘印堂发黑,不出数日之内必有大难临头。」一名相士抓着她的手腕,正经八百的看着手相。
被一语命中的姝楹,脸色顿时刷白,一时之间慌了起来,挣扎甩掉他的手,躲在蒔粮背后,指着他:「他用疼我了。」
蒔粮将她揽在身后,才要开口,琴无晓却赶在他面前说话:「你这哪里来的骗子,去去去,别吓着我家贵客了。」一股脑儿的将相士赶跑。
「姑娘,我看命相很准的,你真的要注意啊!不出三日,不、不出二日灾难临头啊,但是熬……」被推远的相士不依不挠,依旧扯大嗓门说着。
「哎呀,你滚你滚,都说十个算命九个骗,我家姑娘好的很,别触眉头,难怪你摊子没人,再不走可别怪我棍下无眼哦!」琴无晓连推带赶,作势用手上的拐杖预备打人。
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姝楹咬着下唇,紧抓着蒔粮的衣服,她当然知道很准,因为她本来就是要去受死的啊!
本想把这紧张的情绪拋诸脑后,没想到被一提上来,她瞬间没了玩乐的心思,冷汗直窜。
「我们赶紧走吧。」她催促。
「去前头逍遥客栈,给你们备好房了。」琴无晓走在前头领着二人,直接来到不远的客栈,然后指挥店小二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偏房等候。
打开偏房,淡淡的木质檀香气扑鼻,因在边间,雕花窗在外头阳光照耀下,射入点点细碎的光点,房间佈置悠然闲适。
蒔粮从窗边微微往外推出一个缝隙下望,算命摊依旧鲜少有人光临。
姝楹跟在一旁好奇的探头张望,窗又被推出了一点:「瞧什么呢?」
「瞧有没有新奇的摊贩。」蒔粮扯了个谎,心思却仍在那算命摊上,不尽人意的结果,像是提前拿到了剧本,预先预知了有些事的结果,相士能看出姝楹的命运,是否也能看见他的未来?
姝楹瞧了瞧,没看见吸引好玩的,便退了去,回到房内。
等候之馀,姝楹拿出悬浮地图,摊在桌子上来看,雷池是一座高塔,只是不知何而原因积雨云喜欢匯集于此,然后一路向梧桐林移动,是因为梧桐林是神鸟的居住地吗?可是他们已经要承受每百年的业火还不够吗?
晚膳时刻,琴无晓端着丰盛的菜餚来到,被姝楹瞪了一眼,「你这样很像这是我的最后一餐似的。」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在逍遥道上没能来得及好好招待,这次给你准备这么丰盛,瞧你说成那般,真不识好人心。」琴无晓回嘴,一点也不见之前那般矮姿态。
「噢,好嘛,是我说错话。」姝楹吐舌缩肩,赶紧接过他手上的美味菜餚。
蒔粮晚些入座,琴无晓将碗递给他,一路上就见着他几乎不语,面色凝重若有所思之样,只是碍于在姝楹也不好明说。
石刃山上的事情都听女儿昕木说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逃不掉,桩桩件件都被里厄给说中,姝楹的命运终将不同凡响。
只是这不同凡响能不能别这么几乎需要用生死来渡啊?
所有的事情发展至此,他也是挺心疼这娃儿。如今又要因为迅雷之事,将生死再次度外,那可是天雷啊!
拂晓时分,一阵骤雨把姝楹吵醒,虽然她本来就睡的不安稳,这时候因雨又凭添几许哀愁。
她坐在床榻樑上,雷池就已经在眼前。昨日琴无晓虽然跟她说过,积雨云的迅雷其实就只是比一般雷电在强一点等级,因为梧桐林属火灵,对于雷击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凤凰林域不一样,雷属木,只要把积雨云引导凤凰林域上头,雷击就可以被分散吸收,反倒是成了凤凰林域的养分。
说的挺简单,但如何把积雨云引导凤凰林域上端,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而且这个是整个林域的事情,哪是她一隻妖说的算,再说她现在还是个通缉犯呢。
「醒了?」蒔粮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陶杯,递给她。
「又是软筋散?还是什么水?」有了前车之鑑,儘管来者是蒔粮,姝楹不得不在这紧要关头防范起来,就怕他又要自己去闯这关。
蒔粮摇头,知道她没这么傻,同样招式不会上当第二次,所以自先老实招来:「附近有莲池,特别去採莲叶上的朝露的。」
「这等好玩的事,怎没叫上我?」姝楹接过陶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大意,像先前那样仰头就饮,只敢先小口品嚐。
「姝楹……」
「你是不是……唔!」姝楹才想说什么,就被蒔粮用力拥入怀,像是要把她融进体内那样紧紧抱着。
「我怕失去你,怕你熬不过,留我一个人,是你孵化我的,却要让我一个人承受没有你的日子……」蒔粮将头埋进她的颈肩,闷声抱怨。
姝楹慢慢的抬起手顺着他的背脊,忍着想哭的衝动,哪怕与他心意相通,她也不能说,说了就成牵绊。
两人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去面对就好了。
「没事,我命硬,天不敢收我的,怕我乱事。」她出声安慰,对于自己命硬这件事,她倒是挺信的。
从小就已经亲身经歷不少濒临生死边缘之事,都能够化险为夷,相信这次一定也可以吉人天相。
「只是你要记得来迎接我,我想要第一个见到你。」从怀里抬头,一眼就看到他凸起的喉结,那么好听的嗓音是从这里发声的吗?
「傻瓜,我定在下面接住你的。」捧起姝楹的脸庞,炙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低头吻着那柔软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