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是我和念念一起挑的。」他眉眼柔和道。
纵然九月,但南部与北部的气温还是有差,妈去冰箱拿了冰棒,爸则在洗完碗后切了当季冰凉水果。我跟妈一起坐在右侧沙发看动物频道,爸和河旭在另一个沙发上随意聊天。
「你不用太紧张齁,只是想多了解你啦。」爸爸叉起水果递给东河旭,河旭笑着说好。
「阿念,」妈妈问我,「工作应该都习惯了吧?住在那边都还好吗?」
我咬下一口冰棒,结果吃太大口嘴巴好冰。「我觉得都还行,然后距离上次那件事……」我将声音压低,凑近妈妈耳边,「警察后来有固定加强巡逻这一带,治安有恢復。」
「嗯嗯那就好。妈妈刚才没有说什么敏感话题吧?旭他最近状况呢?」
我莞尔,「没有,谢谢你们这么关心他。有喔上次我带他去看医生,他按时吃药,加上我们又有去旅行,我自己感觉他好了满多,可是不能掉以轻心。」我向妈保证,「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妈妈眨了眨眼,「我们也可以一起。」
晚上爸买了外食回来,大家还一起玩了桌游,快快乐乐过完一天。
洗好澡出来后,东河旭坐在我书桌前的椅子,我睁大眼睛,「你在这等喔?」
「对啊。」他转头望了望四周,「念念,你房间好漂亮。」
我不解,「哈哈还好吧,是你喜欢的风格吗?」
东河旭应声,我也没特别做什么装饰,走一点北欧极简风而已,原来他吃这种的。
「好险不是什么少女公主类,不然你睡在这一定很彆扭。」我大笑。
既然河旭这几天睡我房间的话,那爸又是睡在沙发了哈哈。
他嘴角轻轻上扬,没有回其他字句。
隔天,我与东河旭换上情侣装,他骑着我爸的机车载我去一个神祕之处。
虽然地点是我找的,但他完全毫无头绪。
「这是森林吗?」车停好后,广大的茂林映入眼帘。
「现在把手遮住脸,不可以偷看喔。」我叮嘱。
他听话照做,我拉着东河旭的衣角直直往前。
「好了!」
东河旭将手移开,金黄色阳光洒于大片海面,走了好多路沙子都进鞋了,星期四的时间又是早上时段,荒芜地带没有半个人。
「漂亮吗这里!」我兴奋的在他身边转圈圈。
「嗯。」东河旭眉间轻锁,绽放释然。
有那么一点留恋世间的容顏刷新我的视觉,我拿起手机拍下他此刻的眷恋。
「这个世界很美对吧?」
旁侧无应答,至少没有否认。
「河旭。」我唤着。
「嗯?」
「别着急,慢慢来。」我凝视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你很值得。」
他嘴角轻勾,伸手揽住我的肩。天空、白云、秋意、和你。
我有什么理由不快乐?
简直承包了幸福的完整定义。
脱下鞋子,我示意他一起坐在沙滩上,温柔的眸子瞅着他,在心底深呼吸。「河旭,再说说你的事吧。」
他沉默,过了许久,才道:「好。」
海风吹着,可没吹走话中的深刻。
他说,他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的心里变得很重,宛如千百斤石头压在他心头,起初他并不以为意,他觉得应该很快就没事了,但是过多的悲伤让他生活越加困难,即便如此,他依然保持平静去面对所有事物,他表现得像正常人的样子,因为他讨厌和别人不一样,讨厌成为独特的那个,过往经验告诉他,与他人不同只会换来不谅解与嘲笑。
所以他藏着自己的痛苦,努力与世界平行。
微笑应对所有人,然而当他独处时,就会放空沉浸在自己难过的情绪。渐渐得他觉得活着好累,呼吸好累,有一天,他开始想逃离他的生活,却不知道为什么演变成想离开这个世界。
他其实察觉到他病了,但他依旧有那么一丝害怕,他怕自己去看医生后,医生告诉他他是个正常人没有问题,他也怕一旦表现出悲观,没有一个人接受的了他,最后通通离他而去。
他找了很多方法想要清除这些难受,最后他发现,唯一能让他稍稍遗忘痛苦的,就是在深夜里自己拿着美工刀割划,可他仅划一点点,见血就会停止,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察觉他心底的那份巨大到难以负荷的伤痛。
他想过无数次死亡,但每一次在他要执行时,总有会打断他的声音浮过脑海。
那声音轻轻的说:「别放弃,还有人会爱你。」
从此他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