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员先生,你在跟谁说话啊?丁满?这边有狐蒙吗?」
枫柚看不见夏月吗?
「没事,是我在自言自语,那我先走了喔。」
我简单的跟枫柚道别后,就离开了医院,而夏月在回程时一直跟我保持着一个很微妙的距离。
直到快回到客栈前,夏月突然拉住我的衣角。
「怎么了ㄇ…丁满?」
我回过头,看见夏月泪眼婆娑的样子。
是因为我刚刚打算要拿下面具吗?
「那个…抱歉,我刚刚想拿下面具来着,差点打破了规矩。」
「不过啊,你的性格也太恶劣了吧,竟然隐瞒我已经掛掉的事实。」
夏月抽抽答答地说着某些话,不过现在的她完整的句子都没办法组织,让我听得很吃力,不过大概的意思是:希望我可以在她身边陪伴她久一点。
「当然啊,毕竟我也不知道怎么投……」
好像预料到我要说什么话一样,只见夏月右手一抬,「explosion!。」
嗯?爆炸?
「这样不会爆炸吗……」
一道紫色的传送门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是…能让人投胎的门?」
她点了点头。
「那你干嘛不投胎,一直等着风木的转世干嘛啦,他又不会记得。」
结果我说完,她又哭得更厉害了,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
「好啦,冷静下来,我不会现在就去转世啦,我会陪你等到找到风木,好不好?」
我抱着夏月,轻轻地帮她顺着她的头发。
「真的喔,不能骗我喔。」
「我又不是你,我才不会骗人……基本上不太会啦。」
夏月又哭了大概十分鐘,才逐渐冷静下来。
「我们可以进去客栈了吗,待在外面真的好怪喔。」
看着这么吐槽的我,夏月笑了出来,「好啦,我们进去吧。」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之前说的,我会讨厌你这件事,该不会就是指我发现我自己死掉吧?」
我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
「嗯……一部分吧,因为那个时候觉得让你知道你死掉的话,你可能会变得疯疯癲癲的,然后会很失落,嘴巴里说着:『啊啊~原来死掉也只是这样,那赶快投胎就好了。』然后就跑去投胎了。」
感觉很像我会做的事。
「也是,感觉那个时候别说也比较好,话说啊……」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夏月。
「丁满你啊,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一直喔。」
「我是说什么时候啦,一直是什么回答啦,又不是见到我的第一瞬间…」
夏月很认真地看着我,「就是喔,一直一直喔。」
「这也太夸张了吧,再怎么说也有个时间吧,哪有人起点即终点的啦,而且啊,你不是还有爱着的人吗!」
「嘛~不用计较那么多啦,那蓬蓬你呢?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什么时候喜欢上夏月的吗……
「大概是你骗我说你把我救起来的那个时候吧,虽然这样说,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感度就已经快要刷满了。」
夏月露出了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对不起啊,擅自成为你的救赎什么的。」
我摇了摇头,说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不能可以復活…不过,很对不起妈妈和妹妹啊,当时觉得好像自己死了,一切的事情都可以因为我不在而有好转……」
「不过看来并不是这样…是吗?」
夏月替我接下了我未说完的话语。
「我真的不能在外面脱下面具吗?」
她看起来在内心挣扎了几秒,「可以,只不过要注意不能碰到别人,只有这件事是绝对不能打破的,知道吗?」
「那如果别人硬要抱我怎么办?」
「避开啊,在想什么。」夏月顺势敲了我的头一下。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我又被别人碰到了,你是不是就会亲我帮我恢復生命值之类的啊?」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有正当理由可以亲夏月了啊,虽然我要求的话,夏月应该也会亲我吧?
「不行,带有目的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喔,而且啊,你的能量也有可能会被我吸走喔,应该说,我最擅长的就是吸取别人的能量!」
夏月突然摆出得意的样子,让我有点摸不着头绪。
「这让你很得意吗?」
「当然,因为这是蓬蓬还没学会的招数。」
如果跟风木见面的那天,我把夏月的能量吸走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和他一起转世啊?
不不不…再怎么说,在别人喜欢的人面前抢吻什么的,我根本做不到啊。
看到我一直摇头的夏月,担心的问我:「你没事吧?有发烧吗?」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这样喔。」
虽然嘴上这么说,夏月还是一直盯着我看。
「真的啦!」
夏月挥了挥手,让我蹲下来,然后将她的额头靠在我的额头上。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好吧,我相信你。」
隔天,我趁着夏月还在熟睡之时偷偷的溜出客栈。
「今天去好好地跟汤沐和棠叶做一个正式的道别吧。」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只有些许的微光透过树木的枝枒,我穿梭在树林之间,别有一种风味。
夏天独有的蝉鸣,还有昨晚雷雨过后泥土的清新,虽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组合起来却让人觉得是一种在身旁的艺术。
到了大街,许多商家都还没有开门,但我却捕捉到两个令我感到熟悉的身影。
「我应该没有看错吧,不过棠叶能这么早起床啊,真是少见。」
我悄悄地尾随在他们身后,来到了一处的墓园。
该不会是……来弔念我之类的?
刚刚看见他们手上是有拿着一些东西,感觉上应该就是来弔唁某个人吧。
我继续看着他们,偷偷的躲到不远的墓碑处。
「不好意思,借我躲一下,希望您的在天之灵能安息。」
很快的,他们来到一处墓碑前,因为跟他们离的不远,所以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枫林,我们最近过得很好,不过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是之前说过的镇上很有名的替人解忧的店喔,他竟然说他认识你欸,还有啊………」
他们说话的样子,就好像我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一样……就像我们平常聊天时的光景,他们还会故意停留个几秒,可能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明白,那段故意的留白,正是我回话的时间……
不知道听着他们说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听到一半我就忍不住流下泪水。
我听得出来,他们最后说的话,都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就这样咯,枫林,我们还会再过来的。」
这时,我揭下面具,站在他们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我清了清喉咙。
好久没在外面听见自己的声音了啊。
「这样就要走了啊,真可惜我都特地出来见你们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