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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晚餐时间陶乐心都没有出现。
    叶新尘四人在心心民宿餐厅用餐,今晚是餐点家常的四菜一汤,以简餐方式送到四人面前,蔬菜水果都是山上种的,如陶大雄说的鲜甜美味可口。
    老闆娘曾月玲上完菜后,进到厨房里问:「老公,你有看到心心吗?」
    陶大雄停下手边的工作,「没有,她没跟你说去哪了吗?」
    曾月玲慌了,声音慌乱,「我以为她会跟你说。」
    陶大雄开始担心女儿,语气焦急,「附近没什么好玩的,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会去哪里?」
    餐桌上,叶新尘听着厨房里传出的话语声,心中一沉,「我们得去找陶乐心。」
    赵一靳慢悠悠地夹着菜,「先吃饱才有力气。」
    魏青雨有些看不过去,想生气又怕被老闆夫妇听见,忿忿地压低了声音,「先是酷麵不见,现在连有可能是梦主的陶乐心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情吃饭?」
    「我下午卜了一卦,子时才是关键。」赵一靳说完,继续落筷,「这个高丽菜很甜,不愧是山上种的。」
    魏青雨瞪着赵一靳,有些半信半疑,「解梦还靠卜卦?你不是骗我的吧?」
    叶新尘原本要起身,听了赵一靳的话后便打消念头,继续用餐,「赵家的卦术很准。」
    魏青雨被赵一靳捉弄过太多次,对赵一靳的信任感很低,但既然连叶新尘都这么说,魏青雨就相信了,「有那么神?那你算算酷麵在哪里?」
    「不行。」赵一靳毫不犹豫地拒绝,笑得有些无赖,「一个梦只能卜一卦。」
    于是,三人大快朵颐,先填饱肚子再说。
    唯独叶文远一脸愁容,食不知味,他看着一边吃还一边说笑的三人,暗暗感叹自己这样的性格真的不适合解梦。
    ?
    子夜时分,叶新尘四人走上了往月老庙的山路。
    这次是叶新尘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接着是魏青雨和叶文远,赵一靳殿后。
    明月当空,夜色沁凉,沿着山路进到林子后就开始看不清前后左右,呜呜咽咽的风声擦过耳边让人忍不住往灵异的方向多想。
    叶文远每一步都走得不踏实,他完全不想再去那个诡异的月老庙,但是叶新尘坚持他必须一起去。当梦解开的时候他必须在场,这样他才算解梦成功,就好比玩游戏,没有进到最后关卡一起打boss的玩家就不算解完副本。
    无可奈何下,叶文远只好和大家一起摸黑上山,走到一半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隻冰凉的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本已神经紧绷的他立刻吓得发出惨叫,「啊──」
    三人立刻停下脚步,魏青雨被叶文远吓了好大的一跳,「怎么了?」
    叶新尘的手电筒立刻往后照,一张熟悉的乾扁脸孔正从叶文远背后抱着他,两人的手上出现了红线相连。
    叶文远差点被吓到要昏厥,但也许经歷过昨晚后,他对李红花女士的接受度已经提高了,已经能乾巴巴的打招呼,「李,李红花小姐,你怎么来了?」
    李红花女士下顎骨开闔,一个喀喀声后,叶文远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没有不欢迎,很高兴见到你,对,我高兴就是这个表情。」
    魏青雨低头,果然也看见了手上出现红线,红线那头就是和叶新尘相连。
    赵一靳无奈地问着身边的人,「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的,张巧文莫名其妙地也出现了,此时正勾上了赵一靳的手臂,半个身体都往赵一靳身上靠,「靳靳,你是不是想丢下我?」
    「文文,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赵一靳重新堆上笑脸,言不由衷的话说的比叶文远顺口多了。
    张巧文嘟着嘴装可爱,「我也不知道,原本我还在和abby聊天,结果头突然很晕,闭上眼睛再睁开后你就在我身边了,这一定是月老的安排。」
    魏青雨无法判断现在是怎么回事,但他相信一定和月老有关,「叶哥,我们现在呢?」
    叶新尘语气坚定,「继续走。」
    于是,四人的队伍在中途临时增加了两位成员。
    叶新尘按着昨晚的记忆在一片难辨的荒山漫野中前进,不时地停下脚步观察脚下的泥石地和草木的方向,就在魏青雨怀疑他们是不是迷路了的时候看见了林子里的那座月老庙。
    月老庙和昨晚一样,有着两端上翘的屋脊,和半掩的庙门,门内灯光昏暗。
    叶新尘领着眾人走近,在庙前等候,他上前问了声:「有人吗?我们来拜月老。」
    没多久,一个拖着鞋底彷彿怎样都不愿意把脚抬高走路的声音出现了。
    庙公和昨晚一样推开庙门,慈眉善目,只是声音在这晚上听起来就是说不出的诡异,「你们是来还愿的吗?」
    叶新尘点头,「是的。」
    庙公表情欣慰,「知道要还愿,你们都是虔诚的信眾,快进来,月老一定会很高兴的。」语毕就先走近门内。
    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有打算要逃,六人依序入内,主殿的供桌上除了三个红盘装着供品和两侧鲜花外,还有另外的盘子放着中式大饼和糖果。
    叶新尘看出不对,「有人也来还愿吗?」
    庙公并不直接回答,露出神秘的笑,「知道感恩的信眾不只有你们。」
    「我们庙里的月老非常灵验,撮合了无数对的佳偶,自然有人来还愿,还愿当然要带喜饼和喜糖。」庙公发现六人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虽然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仍用那副和蔼亲切的语调说:「虽然你们没带还愿的供品,但月老不会因为这样就拆散你们,只要你们永结同心、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就是月老最开心的事情了。」
    叶文远简直要疯掉,他很想问要做什么月老才会拆散他和李红花?
    而李红花女士,听见庙公的话似乎很开心,把头娇羞地靠在叶文远的肩上,同时把叶文远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赵一靳问,「我们该怎么还愿?」现实的还愿方式八成不适用梦里,尤其他们还没带供品。
    庙公笑了,笑得像是刮着玻璃似的尖锐,「很简单,既然你们没带供品,那留下一点心意就好了。」
    魏青雨听不懂,即使气氛诡譎仍勇于发问,「什么心意?」
    庙公端着架子,昂首,提高了音量,「我们这座月老庙歷史悠久难免需要修葺,各位信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匯聚十方涓滴方成大海。」
    「我没钱。」赵一靳不给面子地说着。
    「没钱没关係,月老怎么会贪图钱财呢?只要留下你们的血就可以了。」庙公从供桌后方拿出一个木製托盘,托盘上放着铜製小杯子,样式就和供桌上供酒的一样。庙公把小杯子分给六人,继续道:「每个人把手上的杯子斟满,我有刀子,一个一个过来,要是下不去手的,就由我动手。」
    「李,李小姐滴不出血,怎么办?」叶文远看着李红花血肉乾枯的手指,那手上隐约可见白骨,肯定滴不出血的。
    庙公又发出了刺耳的笑声,脸上的表情早已不自然,「那你帮她补上啊,你们是天作之合,早晚要结婚的,夫妻之间哪里还分彼此?」
    魏青雨看着手上的杯子犹豫着是不是真的要割手取血,还愿要取血的这件事已经超出常理,一小杯血不至于要命,但谁知道后头还有什么?
    叶新尘看着小杯子,问:「这个杯子要多少血才能装的满?」
    魏青雨没想到叶新尘会问这种问题,「这个杯子看起来没多大啊。」
    庙公听见叶新尘的问题,笑容却是很诡异,「我不能告诉你。」
    赵一靳还是那副让人看不透的笑脸,把玩着手上的小酒杯,「就怕这个杯子装不满啊。」
    叶新尘冷着脸把小杯子丢在地上,「我们不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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