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众望有时候都觉得十来年前,那个西装笔挺,时间观念极强,脸庞冷酷英俊的精英男哥们绝对他妈的是个假人,不是李盛琰。
他们的生活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大摇大摆,他们把生活过成了静音模式,只有最靠近他们的人,才知道两个人活得有多自在开心。
董众望五十岁的时候,积劳成疾,极需修养,把公司暂时交给了老婆和几个得力下属支持,带着儿子来投奔了李盛琰,让哥们救他。
李盛琰看完他的健康报告,吐槽他道:“就算尸检检出来的报告比你的还能好看一点。”
董众望这个时候的脸下巴有三层,他也有营养师的人,可营养管不住他进食的欲望,他处理压力需要付出多大的精力,他就需要进食二到三倍的食物,才能打起精神来。
“好在你听话,只吃,没干别的,脏器和神经都没什么问题,就血管的问题的大点,别三个月,做好一年的准备,一年就差不多了,孩子就继续在我们家附近读书,你负责接送他。”
李盛琰说一年,董众望也就真一年瘦了下来,董众望老婆来看他,抱着李盛琰大哭:“谢谢你盛琰,我还以为我得换个老公下半辈子才好过,看来不用换了,我太感谢你了。”
董众望绝望地看着身边的严荧,“这样你都能忍?”
他老婆那是已贴上去了,摸完人家的背,现在又开始装模作样捏手臂了。
他儿子在他身边哈哈笑,对着他妈喊道:“妈妈,大家都知道你在掐盛琰哥哥的油啦,不要占便宜,你现在过了,好丢人啊!”
“那是你叔!”董众望拍他的脑袋。
一年前跟董众望还很小陌生,脸上没个笑脸的小董众望朝他扮鬼脸,“等你也那么帅再说,到时候我也叫你哥。”
“小兔崽子!”
严荧五十多岁那年,严家父母亲家走了,弟弟严璟的身体进一步的恶化,严荧回去后,把人带了回来身边治病,又把跟严璟感情深的女儿接了过来,带她学习了一阵,给她找了个能保收创收的工作,这个女儿也很争气,没两年,就自己买了房,搬离了叔叔给她和父母的房子。
自此,严璟清明节回家挂青,不忘跟父母说,严荧给他们烧的香,一直在烧,还在烧着,让他们保佑严荧和李盛琰,一生平安健康。
严家的父母走得早,李家的父母却是很长寿,大哥李盛鹏的工作职位一年比一年重要之后,两个人回到了二老所住的地方生活。
还是二老觉得老地方住久了,没有新鲜感,他们才回到了严荧工作重心所在的N城。
于是,夫夫俩住的房子更大了。
大房子的装修是李盛琰弄的,他每天主营装修带老人,严荧主营工作和回家吃饭陪老人玩,两人分工明确,很快,一很个大的房子就装修好了,李盛鹏和老婆回家选完房间,再替儿女所生的孙子们选完房间后,占地不小空间很大的别墅居然满员了。
这天孩子们在楼下玩耍,被孩子们缠得焦头烂额的严荧躲在阳光房树下的阴暗角落开工作会议,李盛琰带着哥哥站在不远处的天台,跟他哥比划他的江山:“严荧说,他只要再工作五年,绝对至少能维持好我们家五十年的热闹!”
“五十年!”李盛琰崇拜,惊叹,跟李盛鹏道:“你就说他了不起还是了不起?”
孩子没养废,带侄孙子出门,都像是孩子跟着爹,但没养废,那种无知少年的口气怎么还是那么的浓?
真亏严荧不嫌弃。
李盛鹏在他话后搂住了比年轻很多的弟弟。
时间给了所有人一个答案,它给了以前年轻现在中年了的人答案,也给了以前中年现在是老年人了的人答案。
他弟弟的答案就是,永远单纯快乐热情的生活下去,与爱的人,奔赴一日三餐,劳作与欢笑在一起的生活。
他曾经苦苦追求的人,给了他爱,捡起了他的梦想,还完成了他的梦想。
有家人,有爱,还有够生活好的饭。
何其有幸。
真是个幸运了一生的人。
“哥,再忙也别忘了锻炼啊,别老了我们一起出去,你坐轮椅,让人看见了,得问我是不是你孙子,现在年轻人的眼睛和嘴巴,可毒可毒了,他们小时候就被教育得很好,特别爱说真话。”
弟弟这狗头立马抱着不香了,李盛鹏松开他,“滚下去,我找严荧说几句去。”
他朝阳光房走,李盛琰在他背后喊:“哥,问一下严荧要不要喝水,要喝柠檬水,还是气泡水还是温水,帮我问一下。”
老子呢?
老子的你要不要问一下?
没有李盛鹏,李盛琰说完就下楼了,李盛鹏走到门口往回一看,人已经离开天台上了,他翻了个大白眼,朝里面嘀咕着走了进去:“家里那个傻大个问你要喝什么水,什么什么水,老子忘了,你问他去。”
严荧收回放在会议中的神,朝李盛鹏微微一笑。
穿着简单白衬衫的美男子坐在青翠的植物下,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淡淡笑意,那种宁静淡泊的美,就像七月盛夏那片刚刚升起太阳的晨曦,它安静,美好,自在,又热烈地盛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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