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真:挺好,不过到时候你得换房子了吧?套二住着有点儿挤了。
对啊!最近算账呢,在花光积蓄付个首付和让他俩安静在家待着里二选一。蒋放郁闷得直挠头,他们过来我确实是轻松点,不用自己带孩子做饭,半夜也不用因为她要喝奶起床不过也更烦了。
房子,车子,孩子,这些话题的压力翟蓝暂时感觉不到。他捧着气泡水,听游真安慰愁眉苦脸的蒋放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晃着干花。
另一头突然受力,翟蓝低下头,蒋闹闹不知何时一把抓住了干花末梢。
小女孩倔强地盯着他,继续把花往自己的方向拽。
拔河似的,有来有回互相拽了一会儿,就在翟蓝觉得蒋闹闹逐渐开始不耐烦,正担心她会不会突然一嗓子大哭时,婴儿车里,坐得端端正正的小女孩猛地往前一扑,两手拖住翟蓝的手腕,随后那双葡萄一样的眼睛亮了亮,笑了。
女孩清脆的笑声打断蒋放的买房计划,他侧过头,神情有些讶异。
翟蓝被蒋闹闹抱着手,小孩没力气,也并不打算蹭他满手口水,就这么抱着玩。没和小孩玩过,他更疑惑,无声向蒋放求助,不知这是个什么路数。
真行。蒋放分开了他和蒋闹闹,她挺喜欢你的。
翟蓝耳朵上残留着透明的红:哦
蒋放说:可能因为我不喜欢陪她玩。
到底有芥蒂,蒋闹闹是一场意外,搅乱了既定的美好人生。面对她,蒋放有责任心,或许有时能感受到一点乐趣,但归根结底不会太积极。
那你要多陪她啊。翟蓝不明白他对女儿的复杂心情,只简单地说着,我觉得她应该也喜欢你。蒋放哥,你看啊你带她出来到现在,她都没有闹脾气。我见过的小孩不多,但闹闹肯定是最乖的那种。
可能也害怕自己不乖被再次抛弃吧。
这句翟蓝没说,但蒋放已经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我就是有时候忙。他说着,伸手抱起蒋闹闹坐在腿上。
还没到两岁的白团子肉嘟嘟的,头发却不甚浓密,两条细细的羊角辫这会儿快散了,蒋放就着抱她的动作腾出手重新把辫子整理好。
新发型不对称,但蒋闹闹似乎很满意,张开莲藕手臂用力鼓掌。她学说话学得晚,被发配到幼儿园后进步也十分有限,这会儿先咿咿呀呀地喊了几句,接着自己脑袋一歪,好像骤然找到了语言能力。
爸爸!蒋闹闹字正腔圆地喊,爸爸!
蒋放一愣,然后颇为嫌弃:诶,你爸在这儿呢。
长得越来越像你了。游真突然说。
啊?
翟蓝也说:真的,鼻子嘴巴跟你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是吗蒋放不太好意思,但根本掩饰不住开心,嗐,要是眼睛像我就更好了,这样长大了以后肯定是小美女
他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翟蓝听得认真,游真却只是看着蒋放。
从那个春天开始,他好像已经很久不见蒋放的释怀了。他知道蒋放需要一个人肯定心里那块小疙瘩养蒋闹闹,他一直觉得别扭,而且时刻提心吊胆头顶泛绿当初决定已经做出,容不得现在才开始后悔,走这条路是不能回头的。
但是安慰蒋放的人不能是他、是宋元元或者央金、蒋放的父母。
他们太熟悉了,所以实话听着也像白色谎言。
翟蓝和他认识没多久,第一次见他和他的女儿相处,无心说一句你多陪陪她,反而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蝴蝶效应吗?好像不全是这个意思。
游真偷笑,抬起手揉翟蓝的头发。
干什么?!少年转过头,你再摸我头就真的长不高了!
游真:要那么高干什么
说着,不管不顾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趁着尚未反抗,胳膊夹住翟蓝的腰,空余出另一只手把那头蓬松的黑发狠狠搓了一顿。
翟蓝吱哇乱叫。
作者有话说:
限电限得我头昏脑涨,川渝的老乡们还好吗((
第49章
这天蒋放一直在假日待到一起吃过晚饭才走,游真做的简餐,口味清爽。可惜蒋闹闹吃不了,全程趴在桌边瞪圆眼睛无声抗议。
蒋放离开时推着婴儿车哼着小曲,心情不错。
当天晚些时候下了一阵细雨,飘飘洒洒,院中绣球花被淋湿,灯光掩映,快枯萎的蓝色紫色被照得流光溢彩,成了夏天最后的湿润回忆。
没多久,就立秋了。
八月刚过几天,香樟树长出了今年的最后一层新叶。
成都今年的秋天雨水格外稀缺,晴天密集,万里无云,过分鼎盛的阳光与密集的玻璃建筑让整座城市仿佛升腾起白雾,在半空被扭曲、蒸发,仿佛是虚幻的梦。
天空太蓝了,偶尔直视,竟会有莫名其妙的反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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