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多的时候景晔发了个哭哭脸说航班好像延误了,他在上课,没有及时回,放学再回过去时景晔又没后文了。
林蝉不喜欢这种断掉的交流,只好安慰自己可能航班正好起飞了。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恋爱,可因为景晔的承认,林蝉能从相隔两地的远距离里品咂出一丝牵挂,聊以自慰。
现在他和景晔很接近见面,林蝉随虞洲进了订好的包厢,坐立不安。
他是今天的主角。
进来的熟人都跟他说生日快乐,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庆祝即将来临的特殊的十八岁。林蝉说了好多句谢谢,礼物盒子堆在旁边不拆开,每送走一个朋友,就目光闪烁地凝视包厢门。
窦霜和虞洲点好菜,吃起花生米,打趣他:林弟弟,你要望穿秋水了
林蝉朝她笑笑,不理会,继续目不转睛地看。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景晔正在向他而来。
七点十七分,点的芋儿鸡和其他小菜已经上好,蒋子轶带来的酒也打开了。林蝉旁边的座位空缺,他们犹豫要不要先吃。
包厢外忽然有些吵闹,林蝉精神一振,不自禁地站起身。
果然,服务员从外面推开门,有个穿驼色大衣的青年走进来,随手把行李箱放在包厢角落里,笑着打了几句招呼,熟门熟路地找位置。
耳畔仿佛一下子安静了,视野内也是黑白的,只看得见景晔。
林蝉感觉有谁按了按自己的肩膀,温暖隔着几层衣服如溪水化冻包裹他,整个人一下子活过来了。他的灵魂从很远的地方被拽回现实,喧闹充满烟火气,言语交谈并不嘈杂,丰富的世界涌动着色彩,而唤醒他的人就在身边。
累死我了。景晔拉开椅子坐下,换线的时候连跑好长一段距离,还是没赶上,干脆出轻轨站打车,结果还被抢出租,倒霉。
窦霜哈哈地笑他不会用手机吗,蒋子轶张罗着服务员上热菜,虞洲托腮但笑不语。
开了火,锅内泛起的一层红油开始冒泡,香味无孔不入。
碗里多了一块鸡腿肉。
景晔的筷子在林蝉碗边轻轻一点:饿傻了?
林蝉没说话,手从桌底伸过去准确无误地握住景晔,依恋地从指尖摸到腕骨才放。他们挨在一起,林蝉又把五指都塞进景晔的手掌。
对方包住他的手指,紧了紧,林蝉这才拿筷子。
过生日的谈话被服务员听见了,饭局临近结束时,餐厅老板送来一碗长寿面,鸡汤煮的,卧一个黄澄澄的半面煎蛋。被围着唱生日歌让林蝉窘迫,但景晔唱得最开心,边唱边拍手,左晃右晃,满面笑容。
他没制止这很幼稚的氛围,把面吃得干干净净。
蛋糕是窦霜订的,后续还要去KTV所以直接往那边送。他们坐蒋子轶的车先走,林蝉说自己可以和景晔打车过去。
春夜,惊蛰还没有到,但露水蒸发,潮湿的草木味落在肩上。
上客点要排队,他们等了一会儿,景晔专心致志地望前排在心里算还有多久才能轮到,突然一只手绕过腰际插入外套口袋。
林蝉往后退了半步,这距离刚好够他低头时额角抵上景晔肩膀。他鼻尖嗅着景晔衣领若有若无的草木味,好像有雨的气息,可能景晔换过香水,迷得他魂不守舍,情难自已地越靠越近。
嘴唇贴过颈侧时,林蝉感觉到景晔微微地颤抖。
宽大外套口袋藏起了关于恋爱的秘密,景晔垂下眼,不作声地任由林蝉分开他的手指,蛮横挤进每个缝隙,填满了他。
手指缠绵,温度灼人地升高,烫得景晔一颗心也跟着沸腾。
林蝉懒得问景晔去了哪里、试镜如何,也无所谓这时索要他的生日快乐和礼物,只想在偷来的二人时光中安静地和他十指相扣。
街灯照出的昏黄,亮晶晶的细线一闪而过,冰凉地点过景晔的睫毛。
好像下雨了?景晔试探着说,你冷吗?
林蝉把他握得更紧。
另一只手抓起外套帽子遮挡住临街灯光,林蝉偏过头,在帽子和香樟树的阴影里含住景晔的唇。
第38章 这是一条金色的河
十八岁也许真的会带来什么改变。
这是被林蝉吻住时,景晔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换作以前,哪怕是他们在机场作别时心惊胆战地亲昵,林蝉也不会这么做。
落到唇上的雨滴很快被林蝉抿了去,接着林蝉舔了舔他的嘴角,犹豫了一会儿,小狗示好般吸吮他。柔软舌尖抵住景晔的一颗犬齿,意犹未尽地亲,水声从口腔扩散到神经中枢,半边身体都酥麻了。
又有水滴下坠滑入发梢,林蝉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捂住那里。
景晔眨了眨眼,还没回应但林蝉已经放开,没事人似的低头,自书包中掏出一顶棒球帽扣在了景晔的脑袋上,顺手一拍,走到了景晔前面。
干吗!景晔摸不透林蝉,以为他又生气。
但林蝉心情明显比刚才好多了,懒洋洋地朝他笑:怕你冷,我有帽子。然后就戴上了外套的帽子,替他挡风。
白天气温高,入夜后却还依然春寒料峭,林蝉没那么快松衣服,穿的依旧是那件黑色的短款棉服。衣领拉链锁到最高处,林蝉的背影像一块蓬松的面包,景晔看了会儿,将手往林蝉的兜里抄,完全忘了他们还在马路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