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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第一天,比照元旦连假,我跟佳羚姊一起搭乘火车回到万兴市,沿途我为了不要让有关韩松磊的记忆肆意接管我的思绪,只好和佳羚姊不断找话题聊天,把从开学到现在所发生的事,全部挖出来回忆一遍,讲到好笑的地方,我强迫自己一定要笑出声音。
    虽然我知道这样很没品,我整段路不晓得接收到多少同车厢乘客的白眼。
    最后佳羚姊在离万兴车站还有四个站的地方,正式宣告电力耗尽,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留下我一个人发着呆,设法不要让韩松磊突破记忆的防线。
    约莫十五分鐘后,火车抵达万兴车站,佳羚姊先送我回到家门口,自己才继续往下走,她家就在我家附近,我家住一段,她家住三段,而涂晴宣则介于我们两个家之间。
    说到涂晴宣,我竟然忘记问她,那个男生落网了没?
    期末考成绩公佈,我投注最多时间和精力的经济学差点被当掉,六十一分,完美的擦边球,会计学和微积分拿了普普通通的七十分和七十二分,反而是没什么用心唸的企业概论拿到八十九分,意外的高。
    上大学之后,我终于能体会佳羚姊之前常说的话。
    「考六十算过,考一百也算过,学分完全没差,只要过了,你就赢了!」
    佳羚姊秉持着这种阿q神逻辑,在松叶大学混了两年半,竟然没有任何一科被当掉过。
    但我的经济学,实在摇摇欲坠,只要有人再推它一把,它就会碎得体无完肤。
    想到就害怕。我抹掉流到眼角旁的冷汗。
    大学的寒假足足有一个月,扣掉大家都有的年假,也有二十多天,硬生生比国高中生多放了六天。
    在这些日子里,老样子,因为一直想念韩松磊会干扰生活,而且我真的很怕我一直哭哭哭到他回来,泪腺会先乾掉,所以我三天两头就和万兴高中的同学们相约出游,要是遇到天气不稳定,就改逛室内的百货公司或大卖场,如果那天刚好没人揪,我会带着一本小说,到家里附近的咖啡厅坐一下午,慢慢把平时没空看的书看完
    当中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和五个疯子(含我在内)一起挑战沿着海岸线骑单车三十公里,我大概勉强骑到一半,屁股就开花了,只好拜託同学爸爸开车把我载回起点,回家洗澡的时候,我还一直回头检查屁股有没有裂成四瓣,
    虽然没有裂开,让我安心不少,但屁股还是一连痛了两天才消肿。
    喔,忘了说,涂晴宣也还没攻下那个同班同学。
    「吼唷!他根本就是一块笨木头!」涂晴宣滚在我的怀中嚷嚷,「我差点就要在他面前表演脱衣秀了……」一边拉下外套拉鍊……
    「欸欸欸欸!小姐,别激动啊。」我连忙压住她的手,「你色诱我干嘛啦。」
    「先让我练习一下嘛,我怕真的在他面前做的时候会很紧张……」
    我毫不客气翻了两个白眼,直接帮她把拉鍊往上拉到最顶。
    「放心啦,拿砂纸慢慢磨他,总有一天会被你磨平的。」我举了个奇怪的例子安抚她,「人家不是说滴水穿石吗?你长那么可爱,连我都心动了,一定可以啦。」
    「欸,白白,我现在问你一个很认真的问题。」涂晴宣莫名其妙严肃起来。
    「什么问题?」我战战兢兢。
    「万一我们最后都追不到喜欢的男人,要不要乾脆就结婚算了?」
    「好……个屁啦!」我隔空挥她一个巴掌,「不要自暴自弃,一定追得到!」
    「开玩笑的啦。」涂晴宣故作风流,粗着声音说:「小妞儿,你才不是本大爷的菜。」
    我抱着肚子假装呕吐,和涂晴宣一阵扭打之后,一起躺在我的床上大笑。
    说长不长,说短至少也赢过国高中生的寒假,就差不多在这几件事之下,光速度过。
    寒假的某一天,印象中是小年夜前两天,我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去吃了一顿饭。
    「小蕾,真的好久不见了。」罗翰铭绽开他阳光温暖的笑容,将身边依偎着的女孩搂紧了些,「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哈哈,对啊。」我打量着他身边的女孩良久,心中竟没有嫉妒、吃醋的感觉。
    看来,我是真的放下了吧。
    「宝贝,跟你介绍一下。」罗翰铭吻了那女孩的头发,「这是你一直想见的人。」
    「你干嘛说出来!」那女孩大发娇嗔,「我就只是……」
    「好啦,乖,不气不气。」罗翰铭非常温柔地安慰她,就像以前对我百依百顺那样。
    「你好,我叫白倩蕾。」我微笑,对她伸出右手,「是罗翰铭的前女友。」
    她虽然感觉年级比我还高,却对我有很强烈的警戒心,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屑握我的手,总之她没握,场面一度很尷尬,紧要关头还是有赖罗翰铭解围,先安抚好女友,再过来跟我说两句话赔罪。
    我猜,她一定很想问我,为什么会跟罗翰铭分手,但聪明如我,是不会回答的。
    虽然跟前男友和他的现任女友(或是情人)同桌吃饭,听起来超级诡异,而且嫌疑满满,不过我必须要说,这顿饭我吃得蛮开心的,因为罗翰铭没有自作聪明请客,替我省了许多麻烦,二来,罗翰铭真的是一个很阳光、很温暖的人,话题彷彿永远聊不完,虽然无缘和他廝守,但像现在这样当朋友,更好。
    有些适合当朋友的人,总要先爱过一场,才能给予他们终生的保留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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