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回到平地,她整张脸烫得有如火烧,还好现在是晚上,没人看见她的羞赧。
「我真的很忌妒胡恒轩。」结束这吻,刘又洋的第一句话就令人摸不着头绪。
「嗯?」林昭岑很紧张。
「忌妒你们从小就认识、有共同朋友与回忆,还有在一起……」提起这些,刘又洋心里酸酸的,他真想代替胡恒轩早一点遇见林昭岑。
林昭岑想了一些安慰的语词:「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思考呢?我们依旧相识了,也有共同朋友与新的回忆,至于最后一点……」她歛下眼眸,没有下文。
唇角的暖意还留有馀温,刚刚那个吻太震撼了,刘又洋不由自主摸上。
他深呼吸,缓缓开口:「接下来这些话,我只对你说……」他清了清喉咙,「其实,小时候刚得知自己有特殊体质时,还觉得新鲜好玩,长大后,在同儕里我却必须额外学习得更多,严厉的长老让我不敢有怨言,之后凭藉这能力做了一些好事、帮了一些人家,也不是没遇过喜欢的女孩子,但是怕自己的特异会吓跑人家,所以一直都是扮演暗恋的角色,直到遇见了一个胆小怕鬼的女孩,在她面前我的特异成为一种救援,让我有被依赖的成就感……这次,我不再需要隐瞒自己的特异了,在她面前的我,可以放心做自己。」
「那么那个女孩知道这些吗?」
刘又洋没有立刻回答,空气又安静了一下子。
「应该说,我这不就告诉你了吗?」他沙哑的嗓音轻轻入了林昭岑耳里。
事实上刘又洋早就有向林昭岑告白的打算,想不到林昭岑动作比他迅速,且还主动献吻,让他甚是受宠若惊,于是他顺水推舟,甚至把情势反转过来了。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办法拥有幸福,只知道若拥有林昭岑,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冬夜冷风呼呼地吹拂,林昭岑的长裙飞舞在半空中,她缩了缩脖子。
「林昭岑,我喜欢你。」安静的空气里,有刘又洋一字一顿坚定的话语。
只不过,在郎有情、妹有意,双方也都明白彼此心意的时候,还有件事尚待处理——
「给我时间,让我好好和胡恒轩解释清楚。」林昭岑鼓起勇气说。
刘又洋本想说些「慢慢来」或「我等你」之类的话,手机却突然有来电。
看着发光的萤幕,是陌生号码。
他按下通话键,「喂?」
「你们两人快离开树下,有两缕情人幽魂盯上你们了。」电话那端是一道陌生女声,劈头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口气听起来很着急。
刘又洋再次看一眼手机萤幕,确定这号码没存进他手机里,「请问你是……?」
「我是卫虹恬,接收你天命的人,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树下!」她的声音听起来又响亮又急促,同一句话重复一次,感觉像有大事要发生了。
刘又洋反应快,不由分说抓着林昭岑的手奔出这片落羽松树林。
「等……等一下,你干嘛?」没有心理准备就突然被拉着跑,披在身上的外套掉落在原地,林昭岑大叫:「你的外套掉了,我要去捡!」
此时树林里突然颳起一阵强劲的风,颳在皮肤上有些刺痛,幸好刘又洋没有松手让林昭岑回去捡拾外套,否则面前一株落羽松树不偏不倚就倒落在他们刚刚站的地方。
亲眼见到这一幕,林昭岑吓到了,她抚抚胸口,幸好他们逃开了。
「别理外套,再买就好。」刘又洋也被吓得馀悸犹存。
他看看手錶,今晚彼此的目的算是都达成了,「那就先这样吧!有话下次碰面说或是用手机联系。」
这是摊牌后两人的第一次分离,不捨归不捨,也只能等待下次见面了。
林昭岑在女宿旁的小吃部买了一碗关东煮,希望能藉由热汤减缓冷意。
「唉唷,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林昭岑吃着黑轮时,史幼雯的声音自床上传下来,揶揄的口气里有浓浓睡意,紧接着打了一个哈欠。
「都快吃饱了你才醒。」她将纸碗里剩馀的最后一口热汤喝下肚。
林昭岑的声音一听就有心事,史幼雯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和刘又洋脱不了关係,她起身爬下床,绑好头发,搬着自己的椅子坐到林昭岑身边,「刘又洋惹你不高兴啊?」
睨了一眼史幼雯,林昭岑苦笑:「干嘛突然这样说?」
「因为自你和刘又洋见过面后说话语气变得很奇怪啊!如果不是他惹你生气,那你干嘛不开心?」
林昭岑确实是烦躁地看什么都不顺眼,可是她也明白史幼雯的出发点是关心,于是耐着性子解释:「其实我是在烦恼,胡恒轩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的疏离?我又该怎么解释才不会伤到他?」
听完后,史幼雯发出一声「哦」地长音,「你的语气听起来急着要摆脱胡恒轩啊?」她的脑中列出几样清单,到最后她摀住嘴,一脸不敢置信地:「难道刘又洋向你告白了?」
把关东煮的沾酱吃乾净,林昭岑伸出右手食指朝史幼雯的额头一戳,说:「这件事不劳您费心了。」逕自起身,「你还是好好照顾『冬瓜』吧!再不减肥,我怕牠年纪轻轻就血脂过高或是有高血压这些慢性病。」语毕,走出寝室回收关东煮的纸碗。
「冬瓜」在滚轮上跑步的声音依旧,牠目前除了吃、睡就是跑步,史幼雯远远地看着牠,然后走到牠面前,对牠说:「一定是我八卦的太明显,昭岑姐姐才会什么都不跟我说,不过没关係,我们不管过程,只看结果。」她探手抚摸「冬瓜」,「冬瓜」也舒服地瞇上眼。
当日初来乍到的「冬瓜」与今一比,身材变化明显,不仅体型长大,也胖了,寝室里的大家也从不适应到习惯伴着他跑步的声音入眠,不知不觉「冬瓜」已经融入寝室,正式成为她们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