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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真要接触起来,就会发现季国忠这人非常固执, 思想也很保守。
    至少到现在季国忠也接受不了季染喜欢男人的事,可季染到底是他儿子, 而且他对季染也十分愧疚。
    要不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忙着事业, 不太关心季染,他这个大儿子也不会走了弯路。
    季国忠觉得自己这个爹做的不合格, 他想弥补季染,但现在季染长大了,他就算想弥补也无从下手。
    而且每次说到同性恋这个问题,父子俩都要大吵一架,搞得季国忠现在看见季染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跟邻床病友开几句玩笑。
    看着季染一直站在病床边,季国忠对他说,我这也没事,你回去吧,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晚上有人陪着。
    季国忠刚说完,端着一盆热水的李红梅就进来了。
    李红梅没料到季染会这么快回来,她愣了一下,小染?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也怪我没有说清楚,你就把电话挂了,其实你爸现在的情况稳定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怕
    没等李红梅说完,季国忠就脸色不太好的骂了她一句,怕什么?怕我死在医院里?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把他叫回来干什么,他工作这么忙。
    见季国忠发火了,李红梅眼睛都红了,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医生也说了,你这个病没什么大碍,养一养还能正常走路。
    你是家里的顶梁柱突然生病了,我心里也难受,季鸣跟灿灿还小,我怎么也得跟小染这个老大说一声,让孩子知道家里的情况。
    李红梅抹着眼泪,声音哽咽,你变成这样,我心里能不慌吗?
    季国忠被李红梅说的也很难受,这个病来的这么突然,前几天他还能走能跑,谁知道突然脑血栓把腿栓住了。
    现在走路都要人扶着,这种心理落差季国忠也很难承受,尤其是他这么要面子的人,他那几个老哥们来看他的时候,季国忠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看见季国忠眼窝红的那刻,季染才真正意识到,那个脾气不太好的男人是真的老了。
    季染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即便他对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从充满敌意到冷漠,但看见季国忠这样,他还是胸口发闷,很不是滋味。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血缘吧,至少季国忠给过他父爱
    所以季染始终不能像对李杭城那样,如果背叛了他,那他就再也不回头了。
    当天晚上季染没有留下来照顾季国忠,不过他第二天一早就来接替李红梅了。
    李红梅走后,季染跟季国忠没有任何交流。
    季国忠也觉得尴尬,他又要面子,不太想别人知道他们父子不合,所以就跟旁边的病友聊天。
    一直等到早上九点半,护士才来给输液。
    趁着护士给隔壁床输液的时候,季染扶着季国忠去了一趟洗手间。
    季国忠只是右侧身体比较严重,右脚完全失去了自控力,左边的身体也只是有发麻紧皱的情况,左腿倒是能走路。
    输上液后,季染就拿出了笔记本,坐在空的那个病床上码字,偶尔会看看季国忠的点滴。
    到了下午两点半李红梅才从家里赶来了,她中午本来是要送饭的,但季国忠没让他来,那个时候季染已经点了外卖。
    今天下午季国忠要做核磁共振,脑CT成像不全面,并没有检查出阴影,所以医生前两天就建议做核磁共振,今天下午刚约上。
    季国忠下午三点的核磁共振,依照他目前的情况,他走不到CT室,季染交了两百押金用了医院一辆轮椅,把季国忠推到了CT室。
    季染穿着一次性鞋套在外面等的时候,一旁的李红梅才开始跟他哭诉。
    最近家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货运站的货车队路过旗县的时候被扣下了,没多久货运站也被查了,现在你爸又突然病倒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季国忠在权城县开了二十多年的货运站,生意虽然做的不是特别大,但货运站也有七辆货车,加上司机四五十个工人。
    像季国忠这种货运站,平时稀里糊涂什么事都没有,但上面要是认真查起来,罚款都算小事,这里面的猫腻太多了。
    国家对货车的长宽高,包括载重都有明确的标准,有些货运站为了多运送些货品,都会私自加宽加长。
    这段时间突然查的特别严格,所以季国忠的车队在旗县被扣住了。
    季鸣没在医院照顾季国忠,就是因为他去旗县交罚款了,看能不能把司机跟货车带回来。
    没多久货运站也因为违规,被勒令停业,季国忠急的在家里喝了一天闷酒,这才把自己喝进医院了。
    其实这事归根结底是季国忠的货运站本身不干净,再加上李杭城的掺和,季国忠才做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听着李红梅哭穷,季染倒是很平静,他开口,所以你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要钱?
    李红梅很少跟季染打交道,要是主动找他那肯定有事,不然她不会在季染这儿找不痛快。
    小染,你可不能想我。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所以除非家里特别特别困难,否则我宁可让自己跟季鸣勒紧腰带,也不会跟你张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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