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里没跟他客气。
不远处,王新利又一次拨通了郁兰的电话,对方半天才接: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有台手术,一时走不开,他爸很快就到了。
不是,这都过了零点了,郁老爷子刚走,你们一个都不露面,孩子怎么想,没人要了是不是。
我知道。郁兰在自家客厅里,举着手机来回踱步,道:郁彬说他会去的,你跟郁里说一声,马上就该到了。
我刚才就在跟他说,他姑很快到,结果这都两个小时过去了。
郁兰面露为难,目光扫了一眼已经过了零点的钟,又看了一眼正在门口挂外套的丈夫,对方面带疲惫地点了点头,她才道:马上,我这边结束就过去。
你们家这马上。王新利一边说,一边嗤笑着挂断了电话。
郁兰尴尬地举着电话,一时有些失神。
丈夫倒了杯水,对她道:别想了,先把孩子接回来吧。
这个郁彬。郁兰难忍火气,一边冲向玄关换鞋,一边怒道:他是真准备一辈子不管这个家了是不是?
小点声。丈夫看了一眼长子的房间,道:他的事儿以后再说,别委屈了孩子。
郁兰摔门而出。
一分钟后,长子房间的门被拉开,一个男生道:怎么了?
没事儿,你别玩太晚,早点睡。
黑色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口,郁彬立刻去拉车门,司机急忙道:博士等等,拿着伞。
郁彬接过来,道了声谢,踩着水飞快地奔进了派出所。
窗前,王金园一边啃着饼一边道:这雨下的真好。
郁里:?
这样我爸就不舍得劳烦我妈来接我了。
郁里眼睛弯了弯,避着嘴角的伤,小口咬着烧饼。
哎,外头停了一辆车,是不是你姑来了?
郁里抬眼,雨里走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低头把烧饼里的肉叼了出来。
那个,你爸啊。王金园愣了几秒,道:你爸还真来接你了,那你岂不是真的要跟他去北城了?!
郁里腮帮子鼓着,咀嚼嘴里的东西,没出声。
不好意思。郁彬一进门就道歉:我来晚了。
郁博士。王新利几步上前跟他握手,惊讶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不是说又去北城了吗?我刚才还跟郁医生打着电话呢。
郁彬拿帕子擦着脸上的雨水,道:哪能一直麻烦姐姐,我这不是赶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郁里,像是在跟他解释:前两天所里研究出了点事儿,我必须过去一趟。
我懂。王新利在他肩膀拍了拍,道:都是为了国家嘛,小李快过来,让郁博士签个字。
郁彬接过纸笔写了名字,再递过去,道:麻烦你们了。
事情的经过王金园都跟我说了,不赖郁里,那几个小流氓我们已经列为了重点观察对象,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儿了。王新利一边说,一边招呼郁里,道:快过来。
又转向郁彬,道:你就放心忙自己的事儿,孩子在家我们帮你看着,就算老爷子走了,也不会让他受欺负的。
郁彬笑笑,道:也不能总这样,我这次过去顺便托人给郁里找了个学校,准备把他带过去。
王新利很能理解地点头,道:孩子自己在家,确实会不放心。
郁彬跟着点头,扭脸对上儿子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郁里忽然伸手托了一下王金园快要靠上来的脑袋:?
那。王金园满脸泪水地问:郁里准备去北城上哪个学校啊。
京朔,全国首屈一指,同时也是以压榨学生潜力,竞争环境恶劣,歧视欺凌链闻名的魔鬼高校。郁里乘车前往北城的时候,王金园还在跟他传达刚刚查到的信息:京朔是一个很贪婪的学校,恨不得包揽所有精英,所以时常招揽新生,作为特招生进去的人很多,但真正留下来的却没有几个。按你爸的意思,你也是作为特招生进去的。
还有一个说法,是说京朔养蛊,特招生就像是不断往里面加入的蛊虫,目的就是制造新的竞争环境,说难听点就是故意搅乱浑水,从而评选出真正的蛊王每学年一次的京朔之星,哪怕是获得一次,都是可以直接保送的。
红白双A的存在,更是把京朔养蛊的心思摆在了明面上,你这次去直接是高二,不出意外会作为特招生被双A争夺,有些人以为被争夺是一项很荣誉的事情,但其实校方的考虑根本就不是为了凸出特招生的存在。王金园的声音带着森森鬼气:他们,只是为了观察竞争本身,也就是说,被争夺是什么人,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个A班的领头者能够得到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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