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初见到了熟悉的小模样,试探的唤了一声。见她一直抱着头,小脸灿白,他上前,
“怎么了?头痛?”
伸手贴了贴她的头,带着几缕青丝散下,贴在脸颊耳边。
他正要让外面的薛岩将太夫叫来再给看看,这时袖子便被软软的抓住了。
“我……我没事。”语气软软软糯糯,但很坚决,不让他叫太夫来。
青梧虽然小手紧紧拽着某人的袖子,但她一直偏着头,红着眼眶不看他。
就像赌气一般。
但青梧不是赌气,是生气。当初跟着她上山,明明说好了的,给他当小媳妇儿,他没有拒绝自己,那就是默认了,可是当了那么久的小媳妇儿,却没想到自己只是他的妾。
青梧不知道他是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妾,还是说本来不是但因为某些原因后来就把自己当妾了,反正哪一样她到头来都是妾。
没差。
薛鹤初见她这会儿脸色好了很多,白里透红,不像刚刚那般毫无血色了,想来是真的没事,也就没有再坚持。
“记起来了?”虽然是在问她,但薛鹤初自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她这娇娇的模样,自然是记起来了。
记起来就好,倒是省了他将之前的事讲给她听。
手心翻转捉住她的小手,稍微用了点力就将女人带近了些。
不过待他伸手想将她整个儿拥入怀里的时候,却被躲过了。
看着她退后一步闪躲的样子,薛鹤初冷了脸。
既然记起来了,那为何会这样?
青梧不看他,但也能感受到他清凌凌的目光,还有周围骤然下降的冰冷温度。
她紧紧咬着下唇,就这样无声的僵持了好久。
久到青梧脚都有些麻了。
“说吧,当初为什么要跑?”似是妥协了一般,薛鹤初先开口。
“……”
“你父亲逼你下山的?”若是苏知县上山来看见自己的闺女,然后将她带回家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之前还好好的,却突然说都不说一声的就跑了。
“……”
青梧不想跟他说话,但想想,这件事还是说清楚的好,以后才能桥归桥,路归路。
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半天才开口,声音极小,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我,我不想作妾……我们苏家的女儿,是断不会给人作妾的。”
妾通买卖,从来都是低人一等,她才不会去自甘堕落的当妾。
似乎是没想到青梧会说出这样的缘由,薛鹤初有一瞬间的懵。
他从来不知道她会这么排斥作妾,应该说,他从来不知道这女人不是来给他作妾的,在他心里,她突然来到自己身边,无媒无聘缠着要给他当小媳妇儿,不是作妾的是作什么?
通房?或者外室?
显然不是。
薛鹤初十几岁便开始南北各地的忙,世家大族公子,自然有底下人想讨好他,送奇珍,送异宝、送女人的并不少见。或者有女人自己贴上来也不是没有。
所以当苏青梧赖着他要当小媳妇儿,他自然以为是后者。
甚至为了确认,还特地问过她,是不是想好了。
他之前没有女人,如今有这么个他觉得就够了,所以想着带她回帝都,进府。
没成想女人却因为这件事,跑了。
“就这?你离开我?”
“这还不够啊?”青梧红着一双杏眼,湿漉漉的抬眸看他。
大半年不见,棱角分明,眉目冷峻,要说唯一变了的,便是眼神更加深邃些。
深不见底,青梧望进去差点出不来。
她躲开他的视线。
“我不作妾!”
“不作妾就不作妾,你跑什么?”
“……”青梧不答,小嘴紧抿,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
“说话!”
薛鹤初的语气重了些,因为他现在有些生气。想想自己找了她多久?担惊受怕,日思夜想,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被她一句不作妾打发了?
见她依旧不说话,薛鹤初也没打算再问,直接逼近,弯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绕过屏风来到床榻上。
天旋地转般,青梧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人蛮横的压在了床榻上,床榻上的锦被柔软,倒是没有被摔到,但是她想起来却是不能了,直接被圈在了床榻与他的胸膛之间,箍得严严实实的。
还没反应过来,润润的小嘴便被他噙住了,吻铺天盖地的袭来,汹涌急切。
“呜唔……”
任青梧怎么挣扎与拒绝,还是被他牢牢的掌控,得了逞。
时隔半年,薛鹤初再次这般肆意的品尝红润小嘴的滋味,昨晚不算,昨晚的他很是克制,哪有现在这样随心所欲。
衣领子在挣扎中被扯开,一把撕碎了里面的湘妃色小衣,薛鹤初眼尾发红,藏着火。
俯身。
“你混蛋!你放开我你怎么这样对我呜呜呜呜你走!”
并不是害怕,她与这人都那般熟悉了,自然是不怕的。就是委屈,被他这么随意对待的委屈,还有些别的情绪。
这几个月来的情绪,青梧不知道是什么,反正一股脑袭来,萦绕在心里挥之不去,压抑得她眼泪扑簌簌的掉,呜呜的嚎啕大哭。
“我不要呜呜呜呜你放开我你就会欺负我——”
越哭越凶,趴她身上的薛鹤初听着哭声,慢慢停了下来。他意犹未尽的将他刚刚扯掉的衣襟慢慢拢上。
扯坏了的遮不住,没扯坏的也皱巴巴的,松松垮垮。
乌发凌乱,杏眼雾蒙,红艳艳的小嘴儿,一看就是刚刚被亲狠了的。
“好了乖乖,别哭。”
他伸手轻搽掉女人的眼泪,又忍不住安抚的亲了亲她的嘴唇角。
青梧偏过头不给他亲。
“哭什么?你哪里没被我亲过没被我看过?”薛鹤初看着某处,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呜呜呜……”
“不准再哭了……我就是想亲你了,不仅想亲,还想干点别的。”说着忍不住又埋入白皙的颈侧。
“你混蛋!”青梧挣扎,胸膛小山似的,推也推不动,她羞恼得很,小脸因为恼意涨得绯红,“你蛮不讲理!”
“我不讲理?”薛鹤初听到这里差点气笑了,“苏青梧你好意思说我不讲理?是我不讲理还是你不讲理?我是你夫君你不让我碰?……也对,先前还跑了,苏青梧,你这是想始乱终弃?!”
突然被始乱终弃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扣得青梧小脑袋蒙蒙的,
“你,你胡说——”她下意思的否认,也忘了哭了,一双雾蒙蒙的杏眼里,全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用始乱终弃,来形容她。
“我没有。”
“没有?”薛鹤初撑着手臂,避免整个身体压到她身上。确保她没有被压到之后,薛鹤初打算好生跟她掰扯一下。
“当初是不是你自己跑过来,说要当我小媳妇儿?是不是你跌跌撞撞抱住我,叫我夫君?是不是你心甘情愿的?”
“……”青梧微微张着小嘴,愣了愣,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主要是那个时候,好像,似乎确实是自己缠着他,
“我,我那是,那是……”
“是什么?你只说是不是?你跑过来睡了我,现在又想跟我划清界限,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亏得当初还说什么一辈子都跟着夫君!还说夫君好……”
青梧突然伸手,双手交叠的紧紧捂住了他的嘴,谨防他说出什么不要脸的下流话。
她是见识过的,这人在床榻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薛鹤初倒也没再说什么,就着她的小嫩手手蹭了蹭,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整个心都帖慰起来。
像被烫了一下,青梧收回了手,又虾着小手抹了把眼泪,她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刚刚说的,乍一听很像那么回事儿的,但是,
自己当初是给他当小媳妇儿的,小媳妇儿就是妻,不是妾。若是知道他把自己当妾,自己哪里会跟他?
所以,才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青梧反应一直都有些慢,有些迟钝,所以等她理清楚其中弯绕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会儿了,她刚想开口反驳,却发现身边这人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
没什么动静,却有些清浅的呼吸声。
睡,睡着了?
青梧偷偷瞄了一眼,双目阖闭,眼睫下投下鸦青一片。
真的睡过去了。
青梧扭了扭被他箍住的身子,挣扎着要起来。之前在山上,她是一心要给他当小媳妇儿的,所以他对自己这样那样,都……可以。
但现在,就是不行!
“你要是再动,信不信我让你瘫在床上?”
恶狠狠的威胁,话里是浓浓的睡意。
薛鹤初很困,这大半年,为了找她,没睡过一个好觉。
如今,女人真真切切的在自己怀里。温香软玉,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