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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痛的意识模糊前,他霍然看到楼阁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
    月光下,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闲庭信步地朝着他走来。
    那人,嘴角噙着淡漠的笑容,其眼眸释放出的光芒,明亮如高悬夜空的那一轮寒月!
    “虞渊!”
    望着那道身影,殷绝在剧痛之下,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来人,正是他进入虞家以来,就一心想要谋害,而且还本以为成功的那位痴傻少爷!
    只是,此刻在他心中早该死去的傻小子,不但活着,而且看向他的目光,竟令心狠手辣的他,都感到心悸不安。
    “我岂会怕这个傻子?!”
    殷绝剧烈地喘息着,充满痛苦的脸上,突被狰狞凶恶神情,给强行替代,“定然是因为气血失控,正遭受着的奇诡伤痛,才会让我生出那种奇怪情绪!”他暗暗自我安慰。
    “鼋血丹的毒素,对玄门打开的破玄境者,效果更为显著。”
    虞渊开口后,深深看了一眼被寒气封冻的安梓晴,以他的经验来看,寒气并没有渗透到安梓晴的脏腑,这意味着殷绝不是要立即杀死,而是怀有别的目的。
    稍稍琢磨了一下,他便意味过来,于是心中有了个决定。
    “鼋血丹侵蚀败坏的,就是气血之力啊。凝炼储备气血的中丹田,被鼋血丹的毒素渗透,毒素能通过八条奇经,短时间蔓延到五脏六腑。啧啧,那种刺痛感,只会越来越强烈!”
    此话一出,殷绝两眼暴突,死死瞪着他,如白日见鬼。
    他肩膀一抖,猛地调动灵力,就要将虞渊毙杀当场。
    突然,一股更强烈的撕裂痛楚,从脏腑内猛地爆发!
    殷绝瞬间瘫软在地,瑟瑟发抖,发现不论是中丹田的气血,还是下丹田的灵力,皆疯狂涌动,开始撕扯他的血肉和内脏。
    他被吓的魂飞魄散,急忙要以残存余力尖叫,要唤醒虞家的其他人。
    下一刻,他便感觉到虞渊,突然出现他身后,并悄悄蹲下。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也及时地在他鼻孔下出现,然后牢牢地盖住他张开的嘴巴。
    “呜!呜呜!”
    他的呼救声,因为被那双手的掌心死死按住,使得他像是变成了一个哑巴,无法将声音真正传递开来。
    嘴巴被捂紧,他的鼻孔,依然能呼吸。
    “夜深了,不要吵吵嚷嚷的。”
    背对着他的虞渊,更用力地捂着他的嘴,反以温和的语气说道:“我猜测,鼋血丹的毒素,已经向你的五脏六腑渗透了。现在的你,脏腑该是被细微的毒虫啃噬着,一定很痛苦吧?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开始想死了。”
    “不急,再等等,你再好好感受感受。”
    “你看,我没有把你鼻子一起捂着,没有令你瞬间窒息而亡,不就是为了多给你点时间,让你去好好感受吗?”
    虞渊慢条斯理地,在他耳畔轻声细语。
    然而,落在殷绝耳中,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魔鬼的锋锐指刀,一下下地,刺入自己的心脏,和灵魂。
    他所感受到的,从浑身涌现的痛苦,仿佛因虞渊的话而加剧。
    脏腑撕裂,浑身血管经脉扭曲的刺痛,愈演愈烈。
    鲜血,先从殷绝的眼睛,鼻孔,耳朵和口中,不自禁地流溢而出,令他此刻显得无比可怖。
    然后,他脖颈突显的青筋,忽地爆裂开来。
    猩红鲜血,霎那间溢满他面容和脖子,他鼓胀着的胸口,渐渐变得干瘪,如五脏六腑被异物啃食着,正在逐渐缩小。
    此刻的殷绝,没有自尽的能力,下意识地以鼻孔喘息,承受着极致的痛苦。
    许久许久以后。
    虞渊将沾满鲜血的两只手,从他嘴巴处移开,然后很熟稔地寻找木材,以一块“炎晶”点燃,就地焚烧中了“鼋血丹”剧毒的殷绝。
    不远处,被冰冻的安梓晴,从头至尾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
    “殷绝死了!”
    “就在昨夜,殷绝在虞渊阁楼外,身中剧毒而死。”
    “根据虞渊,还有虞家给出的说辞,殷绝是和一位毒药师发生了冲突,然后被对方以毒击杀。”
    “说殷绝被毒之后,剧毒在体内引燃,将其给烧成了灰烬。”
    “虞家的少爷,还有丫鬟,都是亲眼所见。他们还说那位毒药师,相中了虞渊的资质,特意秘密前来,是准备收徒的。”
    蔺竹筠的丫鬟韩悠,在她的连番呵斥下,终于冷静了下来,将虞家那边给出的消息,准确地复述了一遍。
    一番话说完,韩悠局促不安,很小心地观察着自家小姐。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蔺竹筠迅速冷静下来,然后黛眉深锁着,沉默不语。
    殷绝,深更半夜在虞渊居所出现,不论怎么说,自身肯定有问题。
    她当然明白,殷绝一定是受寒阴宗的长老驱使,深夜去找虞渊,定然又是不安好心。
    身为殷绝侍奉的主人,殷绝的所作所为,她本逃脱不了干系。
    可现在,殷绝却死了。
    死于剧毒,下毒击杀殷绝者,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毒药师?
    那位毒药师,真是相中了虞渊的资质,特意深夜去找虞渊商量收徒的事情?
    真有那么凑巧?
    这当中,究竟有什么内情?
    蔺竹筠思绪万千,一时间找不到答案,因为殷绝是深夜前往虞渊处,本来就蹊跷,她也不占理,连去虞家兴师问罪的底气都没。
    “突然死而复生,如今又有毒药师相中,奇怪,真是奇怪。”突然间,她心中冷不防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不会是你杀的吧?不可能!你不可能有本事,将殷绝给击杀!”
    ……
    又是一番长时间的凝神静修。
    虞渊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第九条经脉,骤然被天地灵气灌满。
    “成了!通脉境,第九重天!”感受着灵气的涌动,他咧嘴一笑,“拓脉丹,果然是好用!”
    那夜的事情发生后,他愈发迫切地,想要提升境界修为。
    已经三日过去了,殷绝死亡的消息,传递给那位未婚妻之后,那边和他所猜测的一样,并没有大动干戈。
    但他心中雪亮,这不过是暴风雨来前的短暂平静罢了。
    “咦!”
    忽然间,一朵妖艳的鲜红莲花,如一团火般飘逝而来。
    事前毫无征兆。
    待到他,盯着那朵红莲花细看时,突然头晕目眩,意识模糊,他暗暗叫苦:“糟了。”
    红莲花猛地鼓胀开来,然后如猩红大口般,将他直接吞了下去。
    数秒后,那朵红莲花又再次缩小,并收敛了所有光亮,神秘地隐匿了踪迹。
    ……
    第10章 赤炼魔决!
    虞渊悠悠醒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寒石密室中,上半身赤裸的辕秋舫。
    看着那一条条,将辕秋舫捆住的冰银寒铁锁链,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地说道:“你,也是被寒阴宗囚禁的?我被丢到这里,有多久了?”
    才平静不久的辕秋舫,听到他这番话,表情古怪。
    “呼!”
    一道赤红光柱,突然从他天灵盖,喷泉般喷涌而出。
    光柱中,诸多火焰符篆,围绕着一狰狞暴戾的火焰小人。
    辕秋舫不断喘息着,低吼着,压制着火毒,艰难地保持着理智。
    “唔,原来是赤魔宗的修士。”虞渊愕然,“可你,也太差劲了吧?修赤魔宗的灵诀,竟然在入微境,就修的走火入魔,身中火毒?”
    他摇了摇头,很是可怜眼前人,“身为赤魔宗的人,修炼修的走火入魔,被火毒侵蚀了上丹田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寒阴宗给擒拿囚禁了,真是够丢人的了。”
    赤魔宗,乃寂灭大陆北部的魔道大宗,宗门实力比起寒阴宗都要强盛。
    如寒阴宗般的,天源大陆的七大下宗,如果在寂灭大陆,是万万不敢招惹赤魔宗的。
    便是在乾玄大陆,寒阴宗的修士,碰到了赤魔宗的门人,也要小心谨慎。
    上一世,虞渊所在的药神宗,也在寂灭大陆。
    他当初钻研毒丹之术时,时常前往北部,和魔宫、妖殿的许多人,都有极深渊源。
    赤魔宗那边,他当初也有旧友,所以看到辕秋舫光柱中的火焰符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所修的灵诀功法,源自赤魔宗的“赤炼魔决”。
    “你,你?”
    辕秋舫一口老血,差点要忍不住喷出来,内心憋屈的要命。
    这个听女儿说,明明是虞家傻小子的家伙,此刻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像看一个窝囊废?
    “唔,他怎么知道赤魔宗,怎么知道我是修炼“赤炼魔决”而走火入魔,身中火毒的?”受火毒荼毒,神智有点不太清的辕秋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沉喝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虞渊。”
    “虞渊?”辕秋舫深吸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听说,你是前不久,死而复生的?”
    “嗯。”虞渊点了点头,再次问道:“我究竟是被寒阴宗的谁,给弄到这里的?”
    他还以为毒杀了殷绝之后,寒阴宗来暗月城的那位,亲自下了手,将自己生擒之后,给秘密带到这里。
    他已经绞尽脑汁地去想,究竟用什么方法,好让寒阴宗“冷静冷静”,别急着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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