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服里头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甚至连手都在抖。
空气里弥漫着属于omega浓郁而又脆弱的晚香茉莉信息素气味,卸下防备的茉莉香像是被人恶意碾碎的花瓣,身体不断攀升的温度让皮肤透出滚烫,无不透着求助信号。
他疼得站不稳,顺着门背重重跌坐在地,尾椎骨撞到地板的瞬间咬着下唇疼得闷哼出声,脸色煞的白了。
然而这样的疼很快就被信息素浓度失调的疼痛覆盖。
这几年他的信息素浓度都处于一个很不稳定的状态,也导致他频繁的发烧,再加上alpha不在身边,这样的症状更是起起伏伏,但好在孩子在自己身边,孩子身体里流淌着燕南琛的血液,有燕南琛的气味,能给他一些藉慰。
在刚才,他跟燕南琛见面。
这一面让他在M国做好的所有心理戒备顷刻间崩塌,所有的肢体接触所有的反应他都在强忍着不要露出任何端倪。
就算他再怎么不想要接受,可他的身体还是在告诉他,就刚才那样的触碰,那样的拥抱,那样近在咫尺感受到的呼吸,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这五年所有的不安都在那些瞬间被抚慰。
他也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会那么难受,就是因为离开了燕南琛。
明明用了漫长的五年时间来戒掉对燕南琛的信息素迷恋,但是早已经融入血液里的气味又怎么能说戒掉就戒掉。
唔
充满着痛楚闷哼声再一次在玄关处响起。
江一疼得难以坐立,就在某个瞬间,身体像是被丢进滚烫的火炉中那般,疼得他难以喘息浑身发颤,最后没坐稳往侧边重重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脑袋没注意磕到了鞋柜的一角,跟肩膀和手臂砸到地面的刹那一同发出清晰的声响。然而这样皮外的疼根本不是什么疼,而是信息素浓度失调的折磨。
他疼得蜷缩在玄关处,倒下的瞬间瞳孔一缩,嘴唇无力张了张,疼得发不出声音,眼泪从眼角直接滑落。
从没有那么疼过。
太疼了。
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稍微没那么疼,江一这才去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可疼得浑身无力,主要是手抖得很厉害,明明口袋就近在咫尺,可脑袋浑浑噩噩,好几次摸着摸着又合上了眼睛。
然后又像是惊醒了那般睁开眼,他这次咬着舌尖,迫使自己清醒一些,终于拿到了手机。
可在拿起手机的瞬间却又因为手抖手机掉到脸边。
或许是信息素浓度失调频繁不断的生理刺激,让他的大脑开始陷入疼得麻木疲乏的状态,他连手机都拿不起来,更别说解锁手机打电话给助理。
或许是在濒临无助绝望的刹那,他指尖发颤,铆足劲握住手机,摁着关机键,直到屏幕亮起SOS紧急联系红色字样,想都没有想便点了下去。
屏幕很快拨通了紧急联系人,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
【puppy】
也是在这个瞬间,房内门外同时响起了手机铃声。
一一?
这一声叫唤,让蜷缩在门背后的江一浑身发麻,他的视线被眼泪模糊着,因为身体太疼,微启着唇却无法发出声音,表情愕然,像是难以置信自己竟然点了下去。
拨通紧急联系人,看见自己的紧急联系人是谁时,当门外响起紧急联系人的声音时,让这五年砌起的心理高墙顷刻间粉碎。
就像是他无数次在楚北珩跟乔乔面前云淡风轻的提起燕南琛,鬼知道他多少个深夜躲在被子里崩溃。
不爱了就不爱了
他说得太轻巧了。
不爱他又为什么那么难过,不爱又为什么那么恨呢,不爱又为什么那么委屈。
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瞬间装不下去了。
一一!!你是不是在里面!!
急促响起的拍门声就跟燕南琛传来的声音一样,无比焦急。
江一感觉信息素浓度失调的疼痛再一次袭来,密集遍布全身如电击般的疼让他闷哼出声,拼命咬紧着下唇。鼻腔里好像有温热流了下来,没过了他的唇,有点甜。
这一声闷哼很长,是带着难以忍耐的哭腔颤抖,疼得几近崩溃的求助。
好疼。
就在这时,他的手似乎碰到一张卡。
是门卡。
门外的燕南琛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拎着咖啡,本来是想上来放在门口就走的。
然后就隐约听到门内的动静,但是这门隔音效果太好,他也听不太清楚。突然一通紧急电话,还有刚才屋里头也跟着响起的铃声,以及这个房间就是江一的让他无比笃定,里头就是江一。
江一出事了。
燕南琛急红了眼,他电话也不敢挂断,也不敢走开,现在完全是进退两难,只能够拍着门让里头的江一给他一些反应。
他又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生怕错过里边任何一丝动静:一一,你现在能说话吗,我在听,你如果还能说话叫我一声好不好,还是我现在就去找人上来开门,我现在下去你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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