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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胡峰主!”白卿衣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顽童,急忙行了弟子礼。
    “吓?小友能认出老夫?”胡一浪吃惊地问,又做贼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老夫好不容易这般打扮,才躲过宁谵那厮的眼线,怎么被你这么快就认出来了呢?”
    白卿衣这才注意到,胡一浪身穿着一件灰不拉几的衣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做杂务的,若非熟悉的人,又哪里有人知道这竟然是一峰之主呢?
    “胡峰主眉宇之间与胡师姐有几分相像,弟子便斗胆猜出了峰主的身份。峰主,里面请,有什么事坐下再说吧。”她一边说道,一边将胡一浪迎入了自己的小屋子,还把原本放在那儿的冰糖梗米藕切好端了出来,又用小藕摘来了荷叶泡了一壶茶。
    淡淡的、清爽的荷香随着热气在空中弥漫,而冰糖梗米藕甜糯的口感,也让胡一浪惊喜不已,吃完一片,便控制不住自己再去动下一片。最初还能保持住长者的风范,但一片片吃下去,他都忘了自己的来意,下手飞快地狼吞虎咽起来。
    眼看着一整段的冰糖梗米藕以飞一般的速度消失不见,一旁站着的宁谵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明明这些都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
    眼看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片,胡一浪眼冒凶光,就像是一头饥饿许久的狼。
    然而,忽见白光一闪,就听“砰!”的一声,胡一浪的筷子应声断成了两截。
    胡一浪和白卿衣瞪着四只眼睛,一起呆呆地望向始作俑者。
    宁谵收起了剑,比划了一下:手滑,望恕罪。然后便一声不吭地继续站在了一旁,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谁欠了他一盘子冰糖梗米藕似的。
    “这位是……”胡一浪看了看桌上最后一片藕,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一开始他并未注意到这田里还有其他弟子,然而此时,他却无法不注意对方,因为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寒意和杀机,似乎有些危险也有些熟悉。
    “这位是玉剑峰的丁师兄,来帮我一同打理灵田的,丁师兄不善言语,请胡峰主勿怪!”白卿衣深怕“丁师兄”得罪了胡一浪,急忙挡在他前面,生硬地转换话题,“胡峰主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胡一浪一拍脑门儿,总算是想起了来意,“小友,你虽然入了玉剑峰,但是好像还未择师吧?”
    “我……”白卿衣刚要开口,却又听胡一浪道:“嘿嘿,那宁谵虽然强行将你划入玉剑峰,但却不妨碍我收徒啊!”
    听了这话,宁谵忍不住地挑起了眉毛。
    竟敢在他本人面前挖他的墙角?这老头不会不知道他身处何地吧?
    “啊,恐怕……”白卿衣刚要拒绝,胡一浪急忙抢过话题,“别怕,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是他宁谵宁峰主站在老夫面前,老夫也是这句话!他当初只要求把人纳入玉剑峰,可没说让你拜谁为师,对不对,哈哈哈!”
    不不不,他不仅把她强行抓来了玉剑峰,还半强迫地逼她拜了师啊!白卿衣在心底大哭。
    意外的是,宁谵竟然没有把这件事传报上去,胡一浪竟然还不知道?
    师尊莫不是还想考验考验自己有没有那份能耐当他的弟子?
    另外,胡一浪为什么要收自己为徒?简直莫名其妙啊!她看起来像是能学会阵法的人吗?
    白卿衣摸着下巴,开始换位思考,想要弄明白宁谵和胡一浪到底想做什么。
    见她这般犹豫,胡一浪自觉有戏,便又凑了过去,苦苦劝道:“老夫观小友有学习阵法的天赋,不如随我一同学阵法可好?”
    话音刚落,白卿衣就觉得自己身边扬起一阵风,擦过她的腰间。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一枚玉牌拍在了胡一浪面前的桌板上,白卿衣定睛一瞧,可不就是她腰间挂着的那枚带有“宁”字的弟子玉牌吗?
    再转头看宁谵,宁谵拍了拍手,一脸与他无关的样子,风轻云淡……
    “这是……”胡一浪跳了起来,仿佛那枚玉牌是什么不祥之物,不能碰触半点似的。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白卿衣,像是在向她求证:“宁?难到……”
    白卿衣这才不好意思地道:“多谢胡峰主抬爱,弟子感激不尽。但弟子已经拜了宁谵宁峰主为师,只怕不能答应胡峰主了。”
    “什么!”胡一浪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整个人都呆滞了,胡须一颤一颤的,能看出他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禽兽!禽兽啊!”胡一浪气恼地道,“不仅跟老夫抢人,还这等阴险偷偷收了徒?岂有此理!”
    “呃……”白卿衣嘴角微微抽搐,讲道理,好像是您老人家上门来挖墙脚的更加卑鄙一点吧,这算不算五十步笑百步,哦,不对,是百步笑五十步?
    “不行,我要找宁谵算账去,这口气,老夫可忍不了!”胡一浪气势汹汹地冲出屋子,屋门都险些被他撞破了。
    见他像是发了狠,白卿衣不放心地想要跟出去,却被宁谵拦了下来。
    宁谵冲白卿衣摇了摇头,表示:无碍,一切有我。之后,他便也跟着胡一浪的步伐走出屋子,只给白卿衣留下了一个高大而可靠的背影。
    第17章
    胡一浪一口气冲出了屋子,冲进了灵田,手中“咔嚓”作响,灵力汇聚,就等他画出阵法图来释放大招了。
    这股灵力直冲云霄,整座玉剑峰都被乌云笼罩,晴天打起了霹雳。
    “宁谵,你这小混蛋!今日我定要劈死……”胡一浪伸出手,手中灵力之光闪耀着,有着雷霆万钧之势。
    就在此时,他的背后忽然传来一股更为可怕的灵力威压,犹如熊熊大火,将他的灵力彻底包裹起来,狠狠压灭、碾碎,毫不留情!
    同时,他还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就像是有一头躲藏在暗处的野兽,正虎视眈眈舔着舌头盯着眼前的猎物!
    胡一浪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不远处,在白卿衣屋子外,站着那名姓丁的玉剑峰弟子。
    虽然样貌平平且脸上挂着温和的表情,但他那可怕的灵压和眼神,却让他猛地想起了那个三招就把上一任玉剑峰峰主打得落花流水的青年。
    两人身形也差不多,满身的杀气也差不多……
    胡一浪咽了一口口水,背后被冷汗淋透,脑子飞快地转着。
    哎呀妈呀,他怎么就没想到,这名弟子很可能就是那个小魔头伪装的啊!qaq
    那刚刚自己想要挖人家墙角的事情,岂不是被宁谵一字一句都听去了?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哪里敢去找宁谵啊,所以……宁谵小魔头就小人不计老人过,别来找上自己吧!
    他脑子一动,急忙将汇聚着灵气的手放了下来,那股灵气无处可泄,便随着他的手流入灵田,滋润着田中生长的庄稼。
    “通”“通”“通”!
    粗壮高大的高粱秆子从地里破土而出,冲天而长,势不可挡。高粱也彻底熟透,红红的穗子沉甸甸的,压弯了枝条。
    原本平坦的田野,瞬间变成了一片红色的巨浪!
    胡一浪:……
    宁谵:……
    胡一浪释放完所有的灵气,这才收了手,回过头来冲宁谵呵呵一笑,装模作样地道:“哎呀,我看白小友这片灵田长势不佳,所以特意给她增点灵气,有助于庄稼生长,也算是感谢她所做的藕……”
    刚提到“藕”这个字,胡一浪立即觉察到,宁谵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妈呀!太可怕了!还是赶紧溜吧!
    他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话,急忙脚下抹油,如同球滚一般,滚出了宁谵的视野。
    “哼!”宁谵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就看见白卿衣呆呆地站在自己的屋门口,指着那满地异常高大的高粱,惊讶地合不拢嘴。
    宁张刚想走过去宽慰宽慰她,让她不要害怕,没想到这小丫头忽然开心地一拍手掌,直接钻进高粱林子里去了。
    白卿衣咬破了手指,东挑西选,在长得最壮实的几株高粱上,留下了自己的血迹。
    于是,就看见那几株高粱在地里晃了晃,然后一株株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白卿衣的面前,排列成一队,动作整齐划一,齐齐向白卿衣抱拳:“主人!”
    “你们几个平时就守在这灵田的边围,好好看护!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人前现身。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通知我。”白卿衣下达了命令,一排子高粱护卫动作一致地跺了跺脚:“是,主人!”
    “现在,帮我把成熟的高粱收割了。”
    “是,主人!”
    高粱护卫们四下散去,很快就在地里忙碌起来。一根根巨大的高粱秆子被砍到,高粱穗子扑倒在地上,顿时尘土飞扬,小舞和小操在旁边开心地蹦跳着,把一株株穗子扯下来,堆积在白卿衣的屋前。
    白卿衣捧起一串高粱穗,拿来搓揉了两下,便去了外皮,碾出些许高粱米来。
    这些高粱米,颗颗饱满巨大,灵气充沛,用这些高粱米磨出高粱面,恐怕一年都吃不完!
    白卿衣险些没笑歪了嘴。
    真是多亏了胡峰主了!日后定要好好感谢他,感谢他提前给这片灵田送来了丰收的喜庆。
    “啪”的一声,宁谵默默掐断了高粱秆子:……
    “丁师兄!”白卿衣捧着高粱穗儿跑到宁谵的面前,把手里的穗子递给了宁谵,新笑颜开,“你快瞧,这批高粱长得多好?”
    见她这么高兴,宁谵心里那点儿小九九也就烟消云散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放在了白卿衣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
    白卿衣:……
    宁谵:……
    “!”在看见白卿衣露出疑惑困顿的神色后,宁谵方才察觉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像是触了电似的收回了手,僵直了身体。
    糟了,一个没忍住就……
    宁谵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转过了身去,一片红晕却悄悄弥漫到了他的耳朵尖上。
    白卿衣抿着小嘴笑了,师兄这反应可真有意思,该不会……他是在害羞?
    真可爱!
    看来,以后自己的日子可不无聊了!
    约莫又过了几月。
    入秋后的清晨,有了一丝凉意。金色的黄叶翩翩飞舞,好似一只只枯叶蝶。
    当然,入了万灵宗内门,跨入了炼气期的弟子们可不会觉得冷,一个个精神十足,一大早就跑到了操练场上,“哼哼哈嘿”地练起了剑法、拳法各种法。
    白卿衣拿着一把长长的竹扫帚,正在玉剑峰山脚下清扫着入峰的山路。
    她这次接的门派日常任务是清理峰前落叶。
    虽然师尊大人放过话,让她不必去做那些繁琐的门派任务,想要什么直接提。可是白卿衣不敢忘了本分,她,不过是记在宁谵名下的一名打杂弟子罢了……
    在未找到今生存在的意义之前,她索性咸鱼到底,不想做任何改变。
    不过话虽如此,在外人眼里,白卿衣的变化还是巨大的,具体要从体型上看。
    大概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高粱面吃到撑破肚皮,加上“丁师兄”时不时送来各种大补特补的食物,吃得她油水渐多,也逐渐丰腴了起来,贴了不少秋膘。
    如今她的下巴上有了软乎乎、具有弹性的小胖肉,脸蛋圆乎乎的,看起来更可爱了。胳膊、大腿也变粗、变长了一点,个子往上抽了不少,不过在某位仙君眼里,她依然是个小矮子,而且是矮胖矮胖的小圆球。
    白卿衣弹了弹自己腰间多出来的赘肉,重重地叹了口气。
    有“丁师兄”在,她注定与清瘦无缘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现在就是个标准的小胖丫,这幅尊容,应当不会再被师尊大人看上眼了。
    倒是感觉师兄他……好像对自己有点儿意思,也不知是不是她会错意。
    白卿衣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清理落叶,还顺便感受下过上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以来,魂体修炼带来的好处。
    现在她的魂球已经凝实了许多,与黑岩更是泾渭分明。按照黑岩的说法,她已经入了固魂期的巅峰,只要再多多努力一把,便能冲入下一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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