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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里,段栖迟的党/羽不少,嵇雪眠的幕僚亦是不在少数,是整个朝堂最不对付的两个人。
    但鲜少有人知道,嵇雪眠曾在国子监读书,也曾是摄政王段栖迟的同窗,他们老早就认识了,要是被朝臣们知道了,还指不定闹翻天到什么程度去。
    段栖迟看着陷入昏迷的嵇雪眠,眸光暗沉,妥协了:你说个数。
    一百两!蛮夷部落的首领大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高大俊美的男人,摄政王,看您在南疆还穿的这么讲究,一百两肯定拿得出手!
    段栖迟身着一袭华美不菲的银领飞虎袍,头戴雕云白玉冠,紫金腰带堪堪一系,上坠一块玛瑙麒麟,眉眼骄矜恣意,一看就人傻钱多,比起一般的皇亲贵胄还要贵气万分。
    侍卫兰慎看着自家大人受此欺负,本就气红了眼,当即抽刀二话不说要砍了大翁。段栖迟伸手拦下:停下。
    段栖迟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一直盯在嵇雪眠身上,久久才抬起眼皮,正眼瞧着大翁,一百两就把他给打发了?
    大翁被他一问,满头雾水,要不十根金条?不能再多了,现在闹饥荒,金条多了我小命不保!
    兰慎抽刀的手又按不住了,恨声道:呸!我家大人值区区十根金条?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摄政王!
    段栖迟挑起眉毛,一巴掌按下兰慎,二话不说把这事给定下来了。
    这一趟南疆征战,段栖迟到达南疆已经数月有余,一直在攻城/掠地,粮草都是算着斤两的用,一群大老爷们精打细算,裤子都系不紧,匀出来十根金条那还是摄政王自己的积蓄,不走军饷。
    这又不是在京城,否则一百根金条也给得起。
    大翁:金条呢?
    段栖迟:没带。
    大翁怒了,段栖迟不想再和他掰扯,而是解下腰间麒麟,拍到木头桌子上:这个值几根金条?
    大翁一看到这麒麟,眼睛都放光:值好几十根呢!快,把这个活死人抬走!老子发了哈哈哈
    嵇雪眠觉得有一个人靠近了自己,他身上的龙涎香味道熟悉又温和,整个人俯身笼罩住自己,遮住了头顶熹微的烛光。
    他的手被解开,触碰到他的指尖温暖而干燥,动作轻柔,似乎对待什么易碎品。
    嵇雪眠保持着微弱的呼吸,不让那人看出来。
    片刻之后,兰慎背起了自己,脚步飞快地离开了部落。
    留在大翁寨子里的段栖迟却没有离开,他等兰慎走了之后,转过身来问大翁:我知道你给他下药了,解药呢?
    大翁亮着他那两排烂牙,笑的很是谄媚,表情却好像有所隐瞒。
    他迟疑了一下:摄政王啊,哪有解药?发/春/药而已,找个女子找个泄泄火就好了。
    段栖迟的手停在半路上,眯了眯眼睛,把手收回到袖子里。
    南疆动荡不平,百姓疾苦,哪怕是倒霉女子,也不该送给首辅大人遭罪。
    问题是不求个姑娘来帮忙,嵇雪眠可怎么办?
    段栖迟寻思着,自己驾马赶回了营地,全部官兵都驻扎在此,此时正是黄昏,天边暗沉下来,将士们烧起柴火架起锅,准备做饭了。
    这一片营地只是暂时安全,能睡个觉已经很满足了,想要趁机干掉他们的本地部落只多不少,虎视眈眈。
    兰慎正端着水盆里出外进,跑个不停,段栖迟出言拦下他:首辅大人呢?
    兰慎抹了抹汗:首辅大人发烧了。
    不是发烧,是中了春|药。段栖迟默不作声地接过兰慎手里的水盆:你去给他做些吃的,我替他擦脸。
    兰慎一改之前求段栖迟救人的诚恳,露出了不信任的表情。
    段栖迟八风不动的问道: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兰慎,你可知罪?
    兰慎不敢得罪段栖迟,毕竟人家不仅是摄政王,还是大债主,那可是十根金条!
    兰慎咬牙:兰慎弄丢了嵇首辅,还麻烦摄政王去救,自请受罚。
    段栖迟要的就是这句话:好,你去领军刑,林副将在吃饭,你等一会。
    兰慎是个老实人,段栖迟这么说,他不敢违抗。
    因此,段栖迟安生地走进帐篷,看见脸越来越艳的嵇雪眠。
    他嘴唇通红,入鬓双眉紧拧着,脸皮像泡在樱桃水里一样红,俏生生的,好看的很。
    兰慎该罚,这么漂亮的首辅大人给弄丢了不说,还绑起来遭了这么大的罪。
    南疆当地部落的杀伤力极大,御林军太久不出京,防御力量薄弱,一到南疆就被擒被抓,就连嵇雪眠的命都是捡回来的。
    再充一批新的御林军,对段栖迟来说易如反掌,这就需要嵇雪眠身上的帝虎符。
    他胸前有一块凸起,模样很像虎,如果现在拿走,他不会发现。
    段栖迟微眯双眸。
    嵇雪眠,这名字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
    少年时,嵇雪眠便是整个国子监最为耀眼的学生,段栖迟从那时起便开始留意这个雪娃娃似的冷酷少年,时不时调戏之惹他生气,是枯燥无味的读书生涯里最快乐的事。
    长大后,他站在帝王身侧恭敬温驯,在朝堂之上不卑不亢,他骑着的卢挥斥方遒,神情肃穆,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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