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叶延不会在叶存山尝试失败以后,还把自己关屋里偷偷写。
话题到这里,叶延感叹了一句:“确实需要天分,不是认得几个字,看过几本书就够的,我同窗拿过一百两的润笔费,现在人都去府城了。”
云程:!!!
“这么多?”
叶延笑:“一般都是二三十两润笔费,并一副笔墨纸砚和成书,他那是特殊情况。”
云程能理解,肯定是畅销。
正饭点,他不好多留,想想赚钱的事不寒碜,就直接问:“你那位同窗写的什么书?”
有机会他也要找来看看,学习一下。
叶延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跟弟媳讲这个。
恰好外面刘云叫他们吃饭,叶延就压低了嗓音,道:“神女伏妖录。”
云程:?
好的,他懂了。
婉拒了赵氏热情留饭,云程左右手各提着一大包羊毛鸭毛回家。
被润笔费数额刺激,云程决定加快繁体字的学习,必要时候要表现得“天才”一点,这样学得快了,叶存山也不会说什么。
他还能找借口下山到叶延家来学,两边打时间差,试试蒙混过关。
云程想事情就容易忽略周边动静,返程还是跟张小黑他们三人打了照面,这次没刘云护着,他们眼神更凶狠了。
不做什么,吓吓总行了吧?
结果云程压根儿没有正眼瞧他们。
叶虎正好出门,看见云程从他那好弟弟家里出来,手里拎着,脖子上挂着,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连吃带拿,不要脸!”
云程也没听见。
恶意都没感觉到,一堆闲人的打趣挤兑自然也都忽略了。
众人冲着他背影斜眼瞧人:“不得了哦,嫁了个书生郎,手里银子富足了,腰板都硬了。”
“可不是,地都卖了,两个人手里起码三十两银子!”
回家后,叶存山也做好午饭了。
早上他就用陶罐装了排骨煨灶里,中午切肉小炒,煮了糙米饭。
饼子都抹了薄薄一层猪油,包了菌菇野菜肉末馅儿,煎得外皮金黄酥香,咬开后是烫口清甜的馅料,每一口都是不同滋味。
云程放好东西去洗手,觉得这饭菜丰盛得不像样。
排骨汤还就只盛了一碗,就他有。
这让云程不知所措:“这是做什么?”
叶存山说:“给你补补。”
云程脑子里只想到了“补补好生娃”,他顿觉惊悚。
叶存山继续说:“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惯来有主意,打小家里人就做不了他几次主,人在外面也豁得出脸皮,自认没什么话不好说。
现在心里打算的那件事,整了这么一出铺垫,还难以开口。
云程叫他看得紧张,脚在桌下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是想踢他一脚,好让他快点说。
叶存山叫他踢过两回,这次小腿收拢就让云程动弹不得,纠结心思散了,直接问他:“你觉得堂哥家怎么样?”
云程不明所以,“挺好的。”
清苦了些,可也没什么勾心斗角,弯弯绕绕。
叶存山继续问:“你在他家住几天,会不习惯吗?”
云程:??
他觉得这饭都不香了。
想着叶存山是不是觉得他现在登记了族谱,对叶延家也有点恩情,有人护着,就不会被欺负,还是想把他撇开。
他倔强的望着叶存山不吭声。
叶存山叫他看得不好意思,坦白说:“我昨日去找杜先生复学了,跟先生商量过,我下月初过去。造纸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结果,这期间我准备去一趟府城。”
话到这里,云程才明白叶存山的意思。
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山脚下,村里也没别家可去。
叶存山说:“也不会很久,少则七八天,至多月底我就回来了。”
赚钱养家总比儿女情长重要。
他们现在也没什么情呢,云程心里嘀咕,面皮发红。
他捏捏耳垂,问叶存山怎么过去,跟谁一起过去。
古代出一趟远门困难,路上变故多。
上次存银过来叭叭的那堆村中闲话里,也有云仁义家的。
他家长子云广义,以前叫云招财,去县城当长工后改的名字。
说招财不霸道,叫出来吓不到水匪。
由此可知,这水路不安生。
叶存山又是饭又是饼,觉得干,正要去倒水,云程就把排骨汤推到他手边,“你喝。”
“喝完给我好好说说。”
家里有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叶存山心间发痒,被云程盯着喝了碗汤,先说:“陶罐里还有。”
再跟他讲这次去府城做什么。
他以前跟过几个商人的船,做的事跟云广义没有区别,无非就是护卫。
因着识字的缘故,在船上待遇要更好些,也会帮忙清点货物。
来回跑几趟,哪些货物在府城走俏,又分别是什么地方进货,怎么压价,怎么找船,怎么聘请护卫,又怎么一路打点关卡,他都熟悉了。
村里传的那次走商赚钱,就是他自己带了几个兄弟去干的,收获颇丰。
支持他读了一年书。
今年休学,也是打算去赚笔银子回来,明年参加院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