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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晚上跟爹地促膝长谈之后,一直困扰他的那个不明来由,只闻其声的梦就不再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感觉相当平凡无奇,却不知为什么一再重复的梦境。
    梦里,他不知道生什么病,所以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病床两侧有一男一女,床尾则另外佇立着一名男子;床边的男大多时候开口说话的内容,多是在安慰坐另一侧,怀里抱着一本书的女人,而床尾那名男子则很少主动与他们说话,总是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据他了解、搜寻到的资讯来看,一再重复出现的同一种梦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但绝对不是常态,因此他对这个梦境特别感兴趣,即便这个梦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就连对话也是大同小异的,唯一比较特殊的应该是梦里的那三个人给他的感觉,即使梦中的他无法向那三人求证,光是观察和直觉的感觉都明明白白的表示出他们就是他的至亲——毕竟是梦嘛,梦里的角色关係本来就很天马行空的,当下的感觉是怎样,应该就是那样了吧?
    再仔细回想在那个不断重复的梦,他觉得有个部分非常像是玄之又玄的乡野传奇故事所说的灵魂出窍事件,因为他虽然一直卧病在床,双眼紧闭,动也不动,不过其实他的意识却是相当清醒,可以在空中飘浮,随意游走,只是唯一奇怪的限制是不管他多努力想切换视角,就是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子。
    总之,就算这个连续重复每晚都会梦到的梦很奇怪,但比起那个哭声不断的怪梦(恶梦),这个梦倒是轻松多了,不但没有害他吓醒,还几乎完全可以一觉到天明,因此,他并觉得有任何困扰就是了。
    睡得好,精神当然也好,好到连那个像果冻一样的透明手也没有再看到过了,如此平静的优质生活让他想要心情不好都很难,连小希偶尔故意闹他,他也没有任何烦躁的感觉呢!
    思即此,上了半天课,便放学的阿光趁小希和妈咪一起在厨房里做甜点、烤麵包的时候,一个人悠悠哉哉地坐在露台上吹风,闔上刚才一边回想梦境里的所有细节,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从学校图书馆里外借的一本与梦境相关的精装书籍,又开始想念昨天早晨去山里探视那头受伤的野狼復原情况后,便直接赶去外地工作的爹地了。
    其实这几天的早上爹地都有去山里探视野狼的情况,要不是他跟小希还得上课,加上他们还得履行妈咪给予他们的惩罚——禁足一个月真的是比想像中的还难熬——不然他们肯定会央求爹地带他们一起去的!真可惜啊…唉!
    不能跟着去探视是很令人遗憾,不过听爹地说那头狼情况恢復得好,已经不需要再仰赖人为的照顾后,他和小希都很高兴!更高兴的是昨天他们放学回家后,便发现沃夫不知何时回来的,正慵懒十足的躺在露台那一块专属于牠的老位置上了。
    就当阿光正回想起昨天看到沃夫的画面时,不知是跑去便溺,还是上哪间晃的沃夫突然很凑巧从矮墙纵身一跃,跳进庭园中,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向他,整个过程间里完全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若不是牠庞大的身形实在是不容乎视,不然他可能得等到牠靠近,才会发现到牠的存在。
    「沃夫你回来啦?你刚才是跑去哪里玩啦?」
    站在午后斜阳与露台阶梯阴影交接处的沃夫,并没有回应阿光,仅神情静肃地注视着他。
    不明所以的,阿光望着沃夫的眼睛数秒,静默的对望,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这样看我——咦!难道是你的同伴又———?!」
    沃夫发出了一个像是叹息,又像是不带任何意涵的气音打断他单方面的胡思乱想。
    「———沃夫你到底怎么了?」
    「你不想找到『真实的自己』了吗?」
    沃夫突然其来的一句问话,令他愣了愣,连忙笑着解释道:「我怎么可能会不想啦!我只是因为前几天晚上跟爹地聊过之后,就看开了,毕竟我觉得继续再鑽牛角尖下去,只会带给大家困扰,所以想说就乾脆顺其自然就好了,然后这几天我有发现到,当我不再那么汲汲营营想要寻找答案之后,心情变得轻松多了,不会动不动觉得心情差,很忧鬱。」
    「所以你决定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生活?」
    沃夫注视着他的眼神很犀利,语气却听起来很难过,为什么?
    牠好奇怪。
    「也不至于浑浑噩噩,这么严重吧?难道你不觉得『我能看开,放飞自我』是一件好事吗?」
    「你觉得是好事吗?」
    「欸,是我问你耶,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他失笑地说。
    沃夫没有马上回应他,仅仅眼神越发的严肃,眼见沃夫这副样子,阿光不知怎么的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沃夫再开尊口所说的话,让他当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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