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场各种眼花缭乱的把戏,他看惯了。
“宁先生,我和你并不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几分不对劲,步寻歌敛起外露的心绪,恢复成温和又疏离的状态。
宁拂脑袋一点一点垂下去,微带腼腆的神情逐渐消失,可怜得要命。
步寻歌说完抱歉,很快便将宁拂关在门外,绝情地不留一丝余地。
宁拂站立原地半晌,难过地自言自语:“他不是我的皇兄,皇兄从来不会冷脸对拂儿。”
不一会儿,他又摇摇头,“皇兄受了那么多箭,异族歹毒,箭上必定抹了毒。他伤得很重,拂儿该要体谅皇兄才是。”
两种心思在他脑筋里不停反复拉扯。
“喂?大清早的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传来问话声,一只手掌搭上来,隔着薄薄的衬衫,发烫的陌生温度自肩头传来。
宁拂惶然一惊,扭过头来,见到沈烙。
他还披着浴袍,露出身前古铜色的硬朗肌肤和成片纹身,体格壮硕,短小的发丝一根根精神竖起,黑眸沉沉看他。
沈烙原本只打算搭个肩膀,没想到宁拂太过瘦弱不堪,直接整个人撞进他怀里,捏到掌心下的娇白皮肉,触手温软滑腻。
宁拂还没说什么,他自己突然触电一般飞速撤回手掌,立马退后半步远,起床戾气又狠狠加重了几分。
恁!小骗子的肩,怎么那么好摸!
宁拂特别不愿意和喜怒无常的沈烙待在一起,他急急转身就要离开。
“嗳,别走!”
宁拂不听。
沈烙几个大跨步堵在宁拂身前,正想掰过他的肩膀,想起方才指间的灼热触感,男人动作突兀凝滞。
该死。这团嫩豆腐,碰又碰不得。
沈烙气闷得要死,余光瞥见宁拂眼圈红红,不由扬声:“谁惹你了!”
宁拂不作声,沈烙抬头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间,旋即猜到什么,暗自恨恨唾弃:小骗子真是朝三暮四,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来招惹步寻歌。
宁拂粉唇微张,绽出一排贝齿,轻声解释:“我不会穿衣服。”
沈烙看看他抱在身前的衣服,心肝儿连同五脏六腑都在发颤,反应过来后烦躁皱眉,怎么有人一抬眼一张嘴都在勾引男人。
“我去找刘司导演教教我。”沈烙长相显凶,宁拂其实有点害怕。他一身肌肉硬邦邦,刚才都咯到自己了。
“不许去!”沈烙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看着眼前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宁拂,感觉这就是一个完完全全长歪了的小孩。
他怎么敢这么心术不正,居然把注意打到导演头上去了?!
“我教你。”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艰涩声线。
说着,沈烙把宁拂拉扯推搡到房间里面。
“笨死你算了,这都不会?”
“我下一次就会了。”
“草,你鞋呢?”
“在楼下我的房间里。”
沈烙见他动作慢吞吞的,穿件衣服都笨手笨脚,索性直接把人摁到沙发上,拎着宁拂的细胳膊帮他套好上衣,跑上跑下替他拿鞋,最后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的脚,准备帮他穿鞋系紧鞋带。
等他终于从「乐在其中」的状态里迟钝反应过来,正给宁拂套上小袜子,沈烙攥着另一只小小的嫩色棉袜罕见发怔。
不对劲。他一个身价过亿的,堂堂单身钻石王老五,怎么就成了宁拂的奴才了?
他原本以为宁小骗子又会装作害羞缩成一团,谁成想他适应良好,很自然地摆出主人的姿势,胳膊都懒得抬一下,看起来对这种伺候熟悉得很。
越想越窝气,他脸色发黑,手臂一扬就准备把手里的破玩意扔掉。沈烙微垂下头,视线掠过面前的人又僵硬住,指骨倏地攥紧,十指瞬间捏得咯吱咯吱响。
听见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宁拂下意识抬眼,连同着另一只暴露在空气中的漂亮脚趾不安地小幅度动了动。
沈烙咽下就要脱口而出脏话,蹲下身继续握住他的脚,动作轻柔给他穿袜子。
一面尽心伺候,一面在心里骂爹,他一定是鬼迷心窍。
节目组第一期的录制内容应该是和有关,给每个人准备的衣服都是清一水的校服,还是最古老的蓝白色板式。
宁拂倚靠在沙发上,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衬衫,粗糙的外套布料直接与细嫩的皮肤接触,摩擦间手臂泛痒。
忍住这股不舒服的刺刺的痒,他不安地把两只小手缩进宽大的衣袖里,翘着两条小细腿歪头小声问:“穿好了呀?”
完完全全一幅青葱鲜嫩的男高中生的模样,沈烙再低头瞅瞅自己,最大码的校服外套披在肩膀上,怎么看怎么像整日游荡在校门外的恶霸,霸的还就是眼前宁拂这种乖小孩。
见他一幅凶狠模样,宁拂不由向后缩了一下,自以为发脾气道:“不要凶我,不然我也要凶你的。”
沈烙冷呵一声,“你凶一个给我看看?”
宁拂覆上两只手揪住他的头发,学着以往宁寻歌在兵营里训练手下时的恶狠狠语气,“再凶我,我就拔掉你一根头发。”
男人粗硬的短发扎得他手心疼,宁拂不大高兴地松开手,揉揉轻微刺痛的掌心,绷紧的指尖都被戳得泛出红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发在南朝是大忌。他暗暗想,自己真的好可恶,会不会太凶了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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