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总之,不要再掺和进来了,”李寄加重语气道:“我和李珉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你参与,只会被误伤。”
“别人.....”姜恩遇喃喃,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又绕回了那句:“有梁镀,就不需要我了,是么。”
“有没有梁镀都不需要你,我自始至终,就没打算让你掺和进来。”
“为什么,”姜恩遇的思路诡异且合理:“你也喜欢我,所以担心我。”
“你有病?”李寄简直无语:“你好好养病吧,我走了。”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姜恩遇突然抬起手,抓住了他衣服的一角。
李寄没回头,懒懒道:“干嘛。”
姜恩遇愣了几秒钟,又缓缓松开了手,低低地说:“没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下意识就伸出了手,或许是一种本能的慌张,或挽留。
李寄回头看了他一眼,重复道:“走了。”
姜恩遇嗯了一声:“常来看我。”
“知道了,”李寄不咸不淡地嗤了一声:“矫情。”
第36章
在医院疗养一周后,出院那天,天气难得一晴。
拆绷带的时候梁镀撒了个谎,他让李寄去食堂人最多的那个窗口买一份炒面,李寄走后他便按铃呼叫护士,结果乌泱泱来了一大群人。
他被当标本展示如何清创,一道巨型疤痕从小臂根部笔直而上,连接至肩膀。
几个女学生面露不适地转过了头,梁镀倒没什么反应,如果他介意,完全给自己纹一个图腾遮盖上去。
他没有遮掩疤痕的习惯,尽管从前战友身上无一不卧虎盘龙,但有些时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和印记,梁镀会有一种“珍惜当下”的慰藉感。
回家的路上,李寄骑机车载着梁镀,顺路去了医院接住院小猫。
像夜跑那晚梁镀带着他一样,两人一窝猫,骑着机车驶向远方。
几天不回地下室,屋子里潮湿了些,梁镀进浴室洗澡,李寄拿起拖把拖地,伸进沙发底下的缝隙再拖出来时,带出一些脏东西。
其中有烟灰和烧完油的打火机,有张照片也夹杂在里面,李寄弯腰捡起来看。
是张合照。
准确来说,是张群像照。
照片正中央是一辆军用坦克,四周或靠或坐着围了起码八个人,所有男人统一深色迷彩野战服,带着头盔和护甲,个个身姿魁梧挺拔,被包裹的肌肉好似要破衣而出。
李寄通过唇线判断出哪个是梁镀的同时,也发现了其中唯一一位异性。
一个金发浓妆的混血女人,鼻环和耳环垂坠下来,胸口处纹满彩色涂鸦,她坐在坦克最中央耷拉着两条大白腿,冲镜头懒懒竖起一个中指。
身后的男人们似乎并不介意她凸显自己的主导地位,像守护者一样包围在她身边各个角落,目光都似有若无地瞥向了她,除了梁镀。
梁镀靠在坦克驾驶座的门边,眼睛被黑色防弹墨镜遮住,他肩上斜扛着一把M24狙击步枪,低着头,沉默叼一根李寄说不上名的烟。
他的边界感过于突兀,突兀到李寄就算不认识他,看见这张照片时也会第一时间发现他。
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梁镀从浴室出来时,便看到李寄用指关节弹了弹照片,多年的警觉反射让他一时间浑身紧绷,他大步冲上前,一把将照片从李寄手里夺走。
李寄伸出手举了个投降的姿势,要笑不笑地讥讽他:“慌什么。”
梁镀意识到自己失态,把照片扔进垃圾桶,沉声说了句:“没。”
李寄拉长音哦了一声:“前女友?”
“不是,”梁镀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保护对象。”
“七个男的护着一个女的?”李寄觉得有点新鲜:“葫芦娃救爷爷?”
梁镀抬眼扫他,刚要反驳回去,李寄突然话锋一转,挑起了一个十分危险的话题:“你不是处。”
他思维跨度太大,梁镀愣了下,但还是解释说:“我二十八,李寄。”
他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而是用一个更成熟的心态跟他讲道理:“跟我同龄的人孩子都有了,你指望我是你说的那个,不觉得幼稚么。”
“那你为什么没有孩子,”李寄的思路比姜恩遇还要诡异:“你只跟男的做。”
梁镀闭上眼忍了忍火气,点点头,说是,对,没错。
“那你,”李寄莫名啧了一声,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做过下边那个没。”
“没。”梁镀果断。
“以后呢?”李寄暗戳戳开始试探:“以后也不?”
梁镀抿嘴,回答得不再那么坚定,李寄趁机推波助澜,用一种蛊惑的语调说:“跟我试试吗。”
梁镀有点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看起来不是很会。”
“你教我,”李寄哼笑了声:“反正我不做受,谁压我上边谁祖坟冒青烟。”
梁镀脱口而出:“我没祖宗。”
“我不信这个,”他说:“烧着了跟我也没关系。”
“我,不,做,受,”李寄一字一顿强调了一遍:“除非你求我。”
“好,”梁镀反应非常简洁有力度:“求你了,祖宗。”
“求我什么。”李寄唇角一勾:“讲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