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忱看了他几秒,最终松开了握着车门的手,走到副驾驶那一侧。
上车系好安全带:今天怎么没带司机,你自己开车很危险的。
叶修忱拉安全带的手顿住,转头盯着他:你知道什么?
沈星淮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猜到他可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病。
想想也是,大家都已经在骂他是个疯子了,如果再被人知道他真的精神方面有问题,估计会说的更难听,自己也最好装作不知道:什么什么?大半夜开车很危险啊。
半晌,叶修忱收回凉飕飕的目光,嗤了声:司机不用休息?也像你一样大半夜满城乱跑,不回家?
沈星淮被问得没话说,咂咂嘴,默默启动车子:那你呢,今晚回家吗?
叶修忱目视前方,半天才回答:回。
城东到城北,回到毓郡园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家里的佣人都睡了,只有明叔还开着夜灯守在前厅:少爷,沈先生,你们回来了。
明叔五十多年的年纪,岁数也不小了,见到他熬夜等着自己,沈星淮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明叔,下次你不用等我的。
明叔摆摆手:没事,还不晚,是上楼休息还是喝点东西?
沈星淮看了叶修忱一眼:我回房间,不喝什么。
叶修忱示意明叔:去休息。
二人前后进了电梯,沈星淮有些局促躲在电梯一角,时不时地偷瞄叶修忱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从去过老宅那晚以后,叶修忱整个人变得更冷了。
就像是一尊冰雕,上面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冰刺,让人更加不敢靠近。
想着想着,眉头皱起来,难道是叶老先生对自己不满意?
越想越觉得猜对了,是对自己不满意吧,不然叶老先生怎么会吃过饭以后就再没出现呢?甚至连自己要去道谢也被拒绝了。
而且叶修忱的反应也很明显,一连消失这么多天,除了今晚,连一条信息都没有。
一想到自己的免死金牌没拿到,今后的日子又少了一道保障,沈星淮整个人都蔫吧了。
出电梯时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跟在叶修忱身后,连他突然停下都没注意到,直接撞了上去。
叶修忱回头瞪他:好好走路。
沈星淮低眉臊眼地嗯了声,再没了动静。
叶修忱拐进自己的卧室,沈星淮竟也跟着走过去,亏得叶修忱没直接关门,回头看了一眼,不然门板就直接拍他脸上:你怎么回事?
我想和你说说话。沈星淮还想往里走,却被叶修忱挡住了:几点了?
沈星淮伸手捏着指尖比了一小点点:就一小会儿,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嘭!门板还是差点砸他脸上。
沈星淮和门板大眼瞪小眼对了会儿,苦着脸回自己房间了。
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点开了游戏,一个没留神,天就亮了。
清早,明叔在三楼小餐厅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沈星淮在家里住这么多天,从没在上午十一点之前起过床。
沈先生,你怎么起这么早,身体不舒服吗?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沈星淮刚刚跟厨房佣人要了杯温牛奶,小小地抿了一口,说话时有气无力:我昨晚失眠。
所以您一夜没睡?
沈星淮点点头,端着牛奶打算回房间补觉:嗯,我回房间了,不用叫我吃饭。
明叔有些担心:我给林医生打个电话,让他来家里?
沈星淮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摆手的动作都很慢:不用,我只是失眠,不用叫医生。
沈星淮上楼没一会儿,叶修忱就来到了三楼小餐厅:早餐,我待会要出去。
明叔吩咐好厨房,又绕回到叶修忱跟前,担忧地望着楼上:少爷,沈先生刚刚下楼了,他好像身体不舒服。
叶修忱静了会儿,眉峰拧在一起:他怎么了?
沈先生昨晚一夜没睡,刚刚下楼拿杯牛奶又上楼了,还说没胃口,让吃饭别叫他。
叶修忱冷眸微闪,舒了口气:早餐等会再准备,让司机也先别等了,打电话给林萧,到了直接带去五楼沈星淮卧室。说完长腿阔步,转身上楼。
沈星淮喝完牛奶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正在补觉。
刚刚酝酿出困意睡着没几分钟,房门就被人推开,叶修忱推门大步走进来。
沈星淮睁开眼时叶修忱已经走到床边,冷冷地盯着他:明叔说你生病了?
沈星淮扬起脸,眼底的乌青看得特别明显,被惊醒眼神还有些迷蒙,眼圈含着浅浅的泪意,双眼湿漉看上去憔悴且无助,音调带着沙沙的鼻音,听上去像软乎乎的喃呢:没有,我没生病。
沙哑的声音令他自己有些不适应,清了清嗓子。
叶修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光幽深,看到他病恹恹的模样,心情莫名烦躁:病了就看医生,逞什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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