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微不可查地摇头不必。
他傅二哥信任他傅二嫂,他傅二嫂又是顾三的弟弟,嗯,据说还是晏老大家的大外甥,虽然不知道这关系是从哪儿论来的
总结下来,就是顾渊可信了。
霍上景捏着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略一犹豫,便开口续上了刚刚被顾渊打断的话题:这事儿说来有点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顾池斜睨一眼坐回他身边的晏瑜,顺手拿走晏瑜嘴边的烟,叼在嘴里吸了一口,轻嗤,还是说你想让晏先生配合你来一段双口相声?
顾池这张嘴
怕了,怕了。
晏瑜用指节蹭蹭鼻梁,耷拉着眼皮子,没敢吭声。
霍上景默默地跟顾池对视一瞬,泰然自若地消受了来自他顾三哥的挤兑,轻咳一声清清嗓子,缓声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当年外祖父重病在重症室抢救,我妈妈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往医院,途中遭遇车祸,当场身亡
霍上景垂下眼敛,捏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沉默了一瞬,才重拾声音,平静地说,我当时在信都,去找霍上景抿了下削薄的唇,略过一个名字,知道我妈出事儿以后,匆匆开车往郾都赶,想赶回去料理我妈的后事,没想到车还没上高速就迎面怼过来一辆重卡。
幸亏霍六的车改装过,不然晏瑜没往后说不然怎么样,但是私家车被重卡迎面怼上,后果可想而知。晏瑜看着提起往事神色堪称淡漠的霍六,替霍六接着说完了诈死的事儿,当时霍六伤的挺重,正好他出事儿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医院那边就先通知了我。
然后就是晏瑜怎么帮霍上景封锁消息,霍上景苏醒以后怎么请晏瑜帮忙,晏瑜又是怎么帮霍上景死亡,并操办后事。
静静地听晏瑜说完当年那场祸事,霍上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当时伤好之后,我就悄然出国了。说完,看着顾池的脸色和晏瑜腿上的鞋印,又补了一句,大哥给我留面子,说得比较含蓄,其实当年是我死乞白赖求着他帮忙的,所以你们别怪他。
呵呵!
顾池用表情送给了晏瑜和霍六一个无声的冷笑,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轻哼,霍六,你这往国外溜了八年倒是越来越像傅二了。
顾三这话说得倒也没错。虽然霍六的身世不足为外人道,但是霍兴业是真宠他和他的母亲,不然也不会招致各房舅舅的忌惮,在霍兴业重病垂危的时候下狠手。
没错,就是各房。
船王霍兴业的各房姨太太。
当然,名义上自然不是姨太太,圈子里心照不宣而已。
霍兴业七房姨太太,十个儿女,四个孙子三个孙女一个外孙,最得宠的就是霍六这个外孙。当时有不少传言说船王霍兴业要跳过十个儿女,把家业留给外孙霍上景。
也不知这八年来霍六在国外是怎么过的,竟硬生生把一个张扬不羁的小少爷,变成了如今这副沉稳干练的模样。
记忆里总是肆意大笑的一张脸,如今仿佛连多给出一丝情绪都是奢侈的。
傅笙暗含着警告睨了言语间始终藏着火气的顾三一眼,视线着落在霍金反复捏着的蓝宝石戒指上,抢在霍六开口回应顾三之前,不咸不淡地说:司老先生的寿宴,不知有不少眼睛盯着你跟我一块离开了,咱们着实不好耽搁太久。抓紧时间说说你在国外是怎么过的,这次回来打算做什么。
在国外
开始那两年,他过的真是人不如狗。
霍上景抬眼静静地看着傅笙,熟练地从他傅二哥那堪称寡淡的神色里解读出一丝关切。压下八年来的苦和涩,霍上景有些生硬地牵动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我在国外过的还行,就是有点想家,所以就回来了。
这笑假的
别说他家傅先生,顾渊这个对霍先生可以说全无了解的人,都不敢信诈尸先生的这个邪。
不动声色地扫过仿佛真信了霍六的邪的他哥、他晏大舅和他家傅先生,顾渊礼貌地保持了沉默他尊重他们兄弟间的默契,就是这样。
傅笙攥住终于消气、开始捏他尾指的小爪子,把主动送上门来的手拢在掌心里,不动声色地问霍上景:没计划为伯母讨个公道?
顾池紧跟着傅笙的话音,问霍上景:就没琢磨着拿回原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霍上景:
就知道他这些兄弟都是人精,一个比一个难糊弄。
霍上景不着痕迹地看了晏瑜一眼。隐晦地把请求掠阵的信号发送给晏老大,霍上景戴着完美无瑕的面瘫面具,平静而又违心地说:我妈虽然意外身故,但生前受尽宠爱,哪有什么公道要讨的?至于原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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