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那个本事。巫棠冷声。
是啊,现在没人能伤到你,我也不会。
巫棠直觉这是诈,他从来不知道姜流是个会放任别人杀他的人,更别提这人是他徒弟,但他却也找不出陷阱的痕迹。
杀意在本能的压制下陷入僵持,若是姜流真的甘愿被他杀掉,此时应该放开对他的控制才对。
巫棠心头冷笑,他明白了姜流的用意,姜流是在赌,赌魔种对他的控制程度,赌他在见到姜流示弱之后,是不是还真的能为了虞机赢过本能对他下手。
只是姜流也低估他体内魔性的威力,若是成魔之前他或许会对杀他犹豫,此时却不会有丝毫犹豫。
只是他的杀意在越发强悍的本能下,确实有消退的迹象,剑快要握不住了。
还差了一点,只差一点点,他的剑就能刺进姜流的身体,把虞机给救出来。
巫棠终究还是放下了剑,垂眸看不清眼底: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姜流眼底终于漾起衷心笑意:自然
剑落地,巫棠跪在地上叩首:请师父恕弟子方才冒犯。仿佛杀意已经彻底被本能打败。
无妨,你起来。
站起身之后,巫棠恭恭敬敬站在姜流身旁,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还在远处被困在阵法之中受苦的虞机,半晌眼眶湿润,眼角淌下了一滴泪。
姜流虽没看巫棠,但神识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的动向,见状终于相信巫棠即便心头仍然放不下虞机,但也无法抗拒魔种对他心神的控制。
巫棠拭去眼角泪痕,装作不在意,又从地上拾起剑:我去为师父将逍遥宗拿下,用来赎罪。
姜流不放过巫棠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点了点头:去吧
那他呢,他要如何处置?巫棠眉心微蹙,眼眶微红,像是为了戴罪立功来为虞机开脱,又竭力掩饰对虞机的在意,却在姜流面前隐藏不住小心思露出马脚的模样。
这才是一直以来巫棠再他面前的模样,姜流终于彻底放心。
你去把他的神魂剖出来,把他炼成废人,我就饶过他的命,还可以把他送给你当赏赐。虞机成了他口中投诚的工具,是摆在巫棠面前的考验。
巫棠一怔,垂眸:尊命
走出去两步,巫棠却又转回身跪了回来:可否请师尊讲剖出来的神魂也送给弟子?神魂剖出来不能再按回去,即便龙族也不能。
成魔之后欲望大涨,其中便包含着占有欲。
姜流将巫棠的心思看透,唇角含笑,却拒绝了他:这个不行,我另有他用。
什么用?巫棠焦急追问。
姜流深深望了巫棠一眼,终究还是道:我体内有他一颗神魂碎片,我要吸收他全部神魂滋养。
巫棠呼吸发抖:当真?
你舍不得?姜流不答反问。
巫棠摇了摇头,眸中发亮,一副激动激动模样。手中长剑紧了又紧。
眼波流转,他突然笑了:不,我等的就是这个!
下一刻,姜流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突然胸前一凉,耳中传来滴滴答答什么液体砸在石块上的声响。
面前巫棠离他极近,笑的邪肆。
你赌输了。
姜流这才反应过来,巫棠的长剑穿透了他。
他的身体正在倒下,巫棠的脸离他越来越远。
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为何时,身体热量便开始渐渐流失,他便意识到,他确实是赌输了。
算起来,也是三世了。
第一世他在巫棠身体种下魔种,没等成熟巫棠便过来求他,说他要举办道侣大典,他一眼看出了对方是一条龙。
出于说不清的心绪,他在巫棠和虞机真正结为道侣之前把他催熟到了化神期。
巫棠成了魔,被他用成了无往不利的利器,只是再锋利的兵器也有卷刃的一天,巫棠死在他将整个修仙界收归囊中的前夕。
第二世起初和第一世相同,区别在于他多了一个名为温燕珂的徒弟。
而这次巫棠跑来找他说要和温燕珂结为道侣的时间比上一世更快,他甚至来不及让巫棠先一步成魔,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结为道侣还孕育两个孩子。
等他意识到这是他们的第二世时,是他意识到虞机的存在那一刻,前世的记忆零零碎碎想起,他才知道这世界是虞机基于他龙族血脉所创造的小世界,便是温燕珂,而代价就是虞机失去了自己的躯体,只能以游魂形体存在。
他本以为虞机早有所准备,却没想到在他出手之前,虞机已经因为神魂不稳游荡太久加上日复一日目睹巫棠和温燕珂恩爱,先一步变得疯癫。
他自然将虞机除掉,却没想到却导致虞机一片神魂进了他体内。
他一开始便知道这是第三世,醒来时已经在巫棠体内种下了魔种,他本想直接就将魔种催熟,却发现虞机这一世和温燕珂同样存在,他无法轻易下手是其中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他发现他开始受到那片神魂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