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东锦撂了电话,他一双手捏着方向盘,双眼冷冷地看着前方,似乎对还在渗血的伤口浑然不觉。
袁故一直在旁边听着,心里大致能猜到谭东锦暴怒的原因了。
听见了?谭东锦忽然开口冷冷地问道。
嗯。袁故有些尴尬点点头,你大爷的有话不会好好说吗?我怎么知道什么情况。半晌,袁故开口道,你先把我放下来。
谭东锦根本没看他一眼,也没有要停车的意思,你和林木怎么遇上的?
这情况实在是诡异,搞得袁故有种被捉奸的错觉,他看了眼谭东锦,只觉那侧脸冷峻异常,你先把我放下来。
谭东锦依旧没动。
偶然遇上的,谭东锦,你别太过分,把我放下来。
我过分的样子你还没见识过呢。谭东锦冷笑道,我告诉你许成,你把我想得太干净了。别在这时候闹腾,我的手段你受不起。
袁故被谭东锦这模样刺激得心里直犯怵,他也不是没见过气场强的人,但是谭东锦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说来袁故也是死倔脾气,吃软不吃硬,偏偏不服这一套,这下子听见谭东锦的话,他心里的邪火也冒上来了,他冷冷开口道:谭东锦,你别扯这些东西,你当我是被吓大的?把我放下来,我去哪、见什么人、遇上什么事,和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
滋啦一下,谭东锦猛地踩下了刹车,袁故被惯性狠狠地甩了出去,手腕被绑着的地方被扯出一阵尖锐的疼痛。袁故猝不及防,狠狠地皱了下眉,接着他就看见谭东锦转过头来,一双眼跟野兽一样猩红猩红的。
袁故的心猛地一沉。他听见谭东锦一字一句咬牙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直觉和先天的警觉告诉袁故,这局势不对,可是他下一秒就听见自己脱口而出,我说我和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话一出口,袁故就后悔了,他虽然比较敢招事儿,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能识时务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谭东锦在听见袁故的话的那一瞬间,眼力的风暴达到了极点,他死死捏着方向盘,指节发白,似乎在用尽全力压抑着什么。那眼神实在是有些恐怖,袁故心里忍不住有些发寒。
许成,你好样的。谭东锦猛地拉开车门,下车走了出去。驾驶室的门在砰的一声巨响后被甩上了。
袁故心头猛跳,接着就从后视镜里看见谭东锦踏步离开的模样,那一身的冷冽几乎要冻结一切。
操!袁故反应过来后骂了句脏话,这是在高速上啊!
谭东锦他妈的不要命了?
再也顾不上什么,袁故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了起来,很快的他就感觉到腥稠的液体从顺着手臂滑下来,手腕处火辣辣的疼。袁故却没停下来,额头上的冷汗很快就冒了出来,他一咬牙,猛地一用力。
那该死的领带终于被扯断了。袁故手腕上一片血肉模糊,他根本不敢停下来处理,直接就坐上了驾驶室,把脚上的皮带解开,一脚踩下了油门。
还好谭东锦没走太远,轮胎摩擦地面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袁故一个转弯把车停在了谭东锦面前,拉开车门,直接伸手就把谭东锦抱住了往车里拉。谭东锦猛地甩开袁故,抬脚就要往外走。
袁故现在是知道了自己绝对打不过这疯子,他一把死死拽上了谭东锦的脖子,恶狠狠地咬牙开口:谭东锦你赢了,你他妈赢了!上车,带我回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躺下给你压都没问题。
谭东锦猛地回身,一个利落地挟制就把袁故摁在了座椅上,许成,你当我谭东锦非你不可是吧?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我非你不可。袁故额发下露出一双凌厉的眼,是我非你谭东锦不可,闹够了?可以回家了没?
谭东锦就那么怔住了,他被这袁故这一句非你谭东锦不可给活生生震在了当场。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场景,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情绪也能因为一句话失控成这样。他的眼里先是猛地沉了下去,急着骤然流光溢彩,许成,你自找的,以后你他妈别后悔,你先招我的。
谭东锦,你真是个孽障。袁故咬牙道。
我就是了怎么着吧?谭东锦一把捞起袁故往副驾驶上一放,自己坐进了驾驶室。就在袁故以为他终于正常了,谭东锦忽然一把拽过袁故,猛地吻了下去。
袁故能从谭东锦的动作之暴烈感觉到这男人内心的汹涌,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内心一个空荡了许久的地方忽然被亮堂的阳光灌满了。那感觉浓烈得让袁故几乎战栗。他想,自己大约是要糟蹋在谭东锦这孽畜手上了。他慢慢地回应起来。
忽然,谭东锦停了下来,他一把捏住了袁故搭在他肩上的手。袁故一愣,接着就看见谭东锦的眼神变阴沉了。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自己的手腕上刚挣扎出来的血痕历历在目。
没事。袁故挣了一下,却没挣开谭东锦的手,他看了眼谭东锦,忽然笑道:谭东锦,你说你是不是有家暴倾向啊,麻烦的是我还真打不过你。袁故的身手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但是回回两人打架他就是被谭东锦压得死死的。袁故其实挺郁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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