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砸在地上的陆参一声惨叫,谁?谁他视线里就只看见一双漆皮红色高跟鞋,反射的亮光直往他眼里戳。
陆晟俯身把人拎起来,扯着头发往床上一扔,我。
陆参努力睁开眼,等他看清眼前的人时,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姐?
一脚踢开地面上破碎的摄影器材,陆晟扯过椅子往房间中央一坐,你在这儿嫖?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扫过战战兢兢立在门口的经理。那眼风跟刀子似的,刮得那经理心里一阵发寒,完了,把这位得罪厉害了。
陆参听见陆晟的话,立刻把头摇的跟筛子似的,没有没有,姐,我哪里有那个胆子。
陆晟撩了下齐耳的短发,那你是到这儿被人嫖?我听说你被人下药了?
低头看见那一地的狼藉,陆参的脑子有些活络了,他一下子想起之前陈妍的事,脸色就瞬间黑了。接着他就心里一阵发虚,抬头看了眼陆晟,他斟酌地开口,姐,你你专门回来找我?
陆晟脸上泛起冷笑,别扯开话题,我就问你一句,你在这儿干什么?
门口的经理默默擦了把冷汗。陆参暗暗伸手去够自己的衣服,姐,你听我解释。
我听着呢,你说。陆晟双手抱在胸前,红色风衣渲染出一片肃杀。
我,我陆参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好的理由,他看了眼门口的经理,后者低头又擦了把冷汗。陆参回头,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姐,没给钱的,不算是嫖。
陆晟周身的气场一瞬间冻结了,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冷冷看着陆参。
陆参下意识觉得不好,她姐就跟那大西洋似的,海啸之前最平静。他心里发憷,脑子飞速旋转却一团混乱。这人一紧张就口不择言,下意识的,他脱口而出,姐,我刚瞧见袁故了。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
脑子里最混乱的时候,他好像是看见了一个人影在他面前晃。记忆跟断片一样,从他脑海里划过一两个画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陆晟听见袁故那两个字时,表情稍微有了丝起伏,陆参,你药效还没过去?
没,姐,我,我陆参想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可越想越模糊,到最后连那人是不是他的幻觉他都不能确定了。
跟我回家。陆晟站起来,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外人面前,她终究是给陆参留了几分面子。
陆参却忽然跟想起什么似的,浑身上下摸着,接着上床掀开被子找。陆晟眉头拧了起来,你找嫖资呢?
找到了。陆参眼睛一亮,从床头柜和床的夹缝里捡出自己的手机。
陆晟就那么静静看着陆参,等他作完妖。
姐,你怎么会来的?
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抓嫖。陆晟漠然地开口。
陆晟翻出手机通话记录,果然有一条是几个小时前拨给陆晟的。他的表情一瞬间说不上的怪异,他盯着那一排的号码,气息有些不稳。
怎么?陆晟看着陆参。
姐,我见到袁故了。
嗯,我也经常做梦见到咱爸。陆晟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总是劝我别弄死你。
姐,我说真的。陆参深吸了口气,缓缓抬头看向陆晟,打给你的那个电话,显示的是我的号码对吗?
陆晟点了点头,瞟了眼门口一直装作自己是蜡像的经理,也许是工作人员给我打的电话,用你的手机。
不。陆晟摇了摇头,他缓缓把手机翻到一个界面,摆到陆晟面前,姐,手机有密码,而且是一次性输对。
也许是用你的指纹解锁。陆晟下意识觉得是陆参在扯开话题,可是陆参再怎么都不至于拿袁故来推脱,她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陆参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姐,我是左撇子。
陆晟一瞬间脸色也变了。她回头看了眼那经理,你先下去吧。
经理忙点头,给他们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陆晟这才看向陆参。没错,陆参是左撇子,而且他只在手机里录了左手的食指指纹。如果是陌生人想要解锁手机,第一反应肯定是试右手大拇指。这是思维定势。一次性解锁有这个可能性,但绝对不大。许久,陆晟缓缓开口:不会是袁故,袁故死了,袁家连丧事都办过了。
陆参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发白,半天,他抬头看向陆晟,我不承认。他捏着手机的指节有些发白,如果袁故真死了,为什么袁因把丧事藏着掖着,遗体告别仪式都没开。
袁老爷子有心脏病。
我兄弟走了,我见不上最后一面就算了,连他最后一程都没送上。就算是为了不刺激袁老爷子,袁因也绝不会这么对他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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