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迟沉默了一下:我的两张票应该正好。
叔叔阿姨要来吗?谢凌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嗯。辛迟笑了笑,给你带了好吃的。
然后朝着时绍看了一眼。
对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耳根浮起了一点薄红。
辛迟的父母这回是特地请了假来的。
虽然辛迟为了让他不要紧张,跟他说主要是为了他们的首唱会,顺便来玩一趟。但是时绍也不是傻子,辛迟自小就出来当练习生了,他爹妈一直都放心得很,这个时候过来,来看他的成分明显要大一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时少爷猛然想起了这个世界还堪堪挂在他身上的富二代败类人设。
就很扎心。
因为这个原因,他这次首唱会格外紧张。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整个队都很紧张,以至于他的紧张淹没其中,没有太丢脸地被看出来。
票卖完了,大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理压力都是大的。
说起来其实很好笑。
在最低谷天天被解散的时候,他们的心态都很轻松,谢凌是不谙世事的轻松,郑子俞是自我调节出来的轻松,辛迟时绍还在跟倒霉王总纠缠,至于欧阳懿,他的想法很简单,总不能更差了。
但是现在,他们在低谷中看到了一点点光,却突然开始紧张了。
说到底,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无所畏惧,要是真的看到了希望,就开始担心失望。
让别人失望,让自己失望。
这么说有点没出息。欧阳懿道,但我是真的紧张。
紧张就过来练习。郑子俞温温和和地开始掐表,再给你三十七秒时间矫情。
靠!
一直到首唱会的前一天,他们都泡在了练习室。
最后一次排练结束是在深夜,几个人从电梯走出来的时候都困得东倒西歪,大楼里,还没修好的走廊灯刺啦刺啦地闪,看起来格外像鬼故事。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香味,谢凌吸了吸鼻子:
我们会红的吧。
话音落下,灯泡闪了一下,彻底停止了工作。
好兆头。欧阳懿很不客气地笑了一声,不愧是你。
谢凌:
好歹也是最后一天了。郑子俞有些无奈,稍微说点吉利的话吧。
时绍被男朋友牵着,这会儿走路用不着脑子,闻言笑了: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队长。
那就郑子俞顿了一下,现在回去把走位再练一遍?
其实我觉得。欧阳懿迅速地开了口,灯泡也可以预示着我们马上就爆,我看明天日子不错,就明天吧,谢凌你说是不是?
谢凌: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是吧?
他还没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就从不祥预兆发展到了明天就爆,只好一脸迷茫地跟着哥哥们一起走出了玻璃大门。
这是他们第无数次看到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夜色中,它看起来依旧祥和而安宁。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们像往常一样钻进车里,迎接下一个黎明。
下一个
对于他们来说,未知,也是崭新的黎明。
首唱会开场前十五分钟,季萌匆匆地跳下地铁,按照手机取票码界面简单的坐标指示,找到了场馆。
她是下了班之后赶过来的,狗比老板临下班十五分钟临时通知加班,一办公室的人都叫苦连天,其中最惨的就要数她。
好容易踩着点抢到了票,又是在自己居住的城市举办,她不能容忍自己完美的计划就要被临时的加班搞到夭折,于是在剩下的时间里一边疯狂地对着电脑输出,一边平均十分钟就看一下表,好歹逆天改命,在开场前赶到了场馆。
看到检票口的那个瞬间,她松了口气,终于有时间从包里小心地掏出那张珍藏了好几天的票。
小妹妹打扰一下?
温柔的女声在她耳旁响起来,带着一丝不确定,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
两人看上去都保养得体面而得当,看得她都有些恍惚。
怎么了阿姨?她问。
我就想问问。女人看了一眼面色不怎么好看的丈夫,把语气放得更和缓了些,如果票上标的是3号场的话,可以从这边进么?
眼见着她一脸懵的样子,她又解释了一句:我们刚开车到这里,但是好像要来不及了。
场馆分了好几个入口,眼下只剩十来分钟,如果走错了倒确实挺浪费时间,至少开场肯定是看不到了。
季萌一向热心,了解了情况之后就一边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给他们科普。
没事的,分区是里面才分。她解释,安检都是一个口进,我们先进去,一会儿您们要是还找不到的话,我带您们找。
好。女人笑了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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