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诉楚帆，她很好，什么都不用改，是他自己混蛋。
其实和楚帆不想和康腾疏远了一样，他也不想把楚帆推得远远的。楚帆问他问题的时候，康腾看到她听懂了高兴的样子，自己也有一种成就感，他觉得被她依赖着，自己在她的生活里有一席之地，被她需要着，甚至崇拜着。
他不想和老师申请换位置，那样楚帆心里会多想，觉得他讨厌她所以才会跟老师说；况且如果他们两个不坐同桌，楚帆可能再也不会找他来讲题，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彻底断了。
他不想让楚帆找别人帮忙，只有他能帮。
康腾知道楚帆也有别的亲近的异性朋友，但康腾觉得目前他们还没有要往那方面发展的可能，看起来只是朋友。
康腾想了半天，晚上给楚帆发了消息，“没事，我们还是朋友。”
对面很快回给他一个脸上带爱心的emoji。
显示了一会对方正在输入，“你去过Everland吗？”
“游乐场？”
“对的对的”
“小时候爸妈领着去过，这几年就没去过了。”
“宋辰约我这周六去玩，你要一起吗，还有咱们班别的同学”
“好玩吗，我第一次去呢”
楚帆到初中都是在老家的县城读的，来读高中才真正到S市生活。
“记不太清了，小时候觉得挺好玩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那你来吗？”
“我就不去了，周六有事，你们好好玩。”康腾周六都已经计划好自己的事情了，白天去补习班，晚上练拳。他也不想去和一群不太熟悉的男男女女一起去游乐园。这种同学约出去玩的事情他一向都会拒绝，但是因为是楚帆约他，他居然动摇了一瞬间。
楚帆给他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好吧”。
楚帆握着手机，嘴巴丧气地撅起来，觉得这种撩不动的感觉有点莫名熟悉。
康腾的动摇不是没有理由，宋辰是楚帆比较亲近的异性朋友，宋辰约楚帆出去玩，即使不是两个人单独也很不舒服，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去盯着或者干脆让楚帆不要去，康腾只是心里烦躁，堵得难受。
他有种自己的东西在被别人觊觎的感觉。
康腾想了个方法，来百分之百确认Angel C是楚帆。
“楚帆上黑板来做一下第三题。”
楚帆突然被数学老师点名，一下子慌了，下意识地看康腾。
“我给你说过这个题型，你会的，去吧。”
楚帆硬着头皮捏着粉笔在黑板上把能想到的步骤先写下来。
康腾盯着黑板上楚帆的演算步骤，很好，再变一下型就能求解了，楚帆的笔却也在这时候犹豫了。
楚帆在旁边用粉笔轻轻地打了个草稿，康腾一下子就看出来是他给他讲过的那道题。
楚帆看了一会自己的步骤，又看看旁边的草稿，蹙着的眉头一下放松了，直接用手蹭掉了自己在一边打的草稿，开始顺利地往下写解题步骤。
看着她写出正确答案，康腾也松了口气，把楚帆的桌子往后拉了一点。
楚帆做完了题，走回座位，刚走到桌子边，“对吗？”
康腾给她点点头。楚帆乐了。
“我去！”楚帆要坐下，大腿按照平时进座位的角度一下子撞到抽屉上，课桌抽屉是铁制的，大腿肉直接撞上去疼得要死，楚帆的粗口差点蹦出来。
“没事吧？”
“好痛。不过没流血。”
“楚帆这道题用的方法很好啊，大家看一下，用到了一个很巧妙的变形。”
数学老师开始讲课，楚帆抬头听讲，康腾却盯着楚帆雪白大腿上的伤痕，看那里慢慢形成一块淤青。
康腾回家迫不及待地打开匿名聊天软件，给对面发过去一条。
“在？看看腿？”
楚帆懂对面在玩梗，被逗笑了，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真的要看？”
“没开玩笑，真的看。”
“好吧，那我要先看看你的胸肌，我才能给你看腿”
“不然我很亏”
楚帆这边很快就收到了康腾的胸肌照。自从和Angel C搭上线之后，康腾每次锻炼完都会对着镜子拍几张各个角度的肌肉照片，就等着她说要。
对面很快发过来一个流口水的表情。
“那你等一下哦”
康腾迫不及待地点开对面发来的照片，两条纤细的白腿微微弯曲迭在一起，小腿肌肉紧紧的，大腿稍微有点肉，刚好截到要露出内裤的地方。背景是女孩子的碎花床单。这腿照任凭哪个青春期男生看都是要控制不住的，康腾对着屏幕的脸却如死灰一般。
腿上没有淤青。
“是刚拍的吗？”
“干嘛？不相信？我就是刚才在床上拍的呀”
“再给你拍一张”
又是另外一个角度的腿照，膝盖弯曲着，同样的碎花床单。
还是没有淤青。
“怎么不说话，掉线了？”
“你喜欢腿粗的？”
对面跳出了几条消息，康腾都没有回，他把手机锁屏放在了一边。
楚帆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对面的哥哥，发了两张腿照就不理她了，难道是什么骗腿照放在黄网上的骗子？那干嘛不早点管她要，还陪她聊了这么久，搞得她都有点动感情进去了。况且她拍腿照的尺度连福利姬都不算，网上多得是，能卖上价格吗？
楚帆第二天早上临出门的时候给他发消息，还是没回，就连在游乐园玩的时候都抽空打开软件看看对面有没有已读她的消息。
还是没有，楚帆撇撇嘴把手机装进随身的斜挎小包里。
“怎么了？”宋辰走过来把楚帆的肩揽住。
“没事。”
“走，我们去那边，和人偶合照。”
“好啊。”
宋辰揽着楚帆去排人偶的队。
康腾用了一天一夜，终于把Angel C不是楚帆的这个消息平复得差不多了，白天上补习班的时候只要不看手机，还是能集中注意力不去想什么Angel C和楚帆的。
康腾应对痛苦没什么办法，就是不去想，扛着扛着就会发现自己没什么感觉了。
下午补习班结束，康腾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他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人找他，刚好蹦出来了一条更新提醒，康腾没想太多直接点了进去。
是楚帆的ig快拍，她头上戴着头饰，穿着康腾没见过的漂亮裙子，手里拿着冰淇淋和玩偶拍照，笑得很开心。
旁边是宋辰搂着她。
康腾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一天一夜的平复又回到了起点，情绪甚至比昨天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