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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昀将他们两个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傅冠华大方的直接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坐下,而叶千冷直挺挺地站在他后面。白芷昀按下总机,请阮清心倒三杯咖啡进来,自己走到办公桌前面,双手抱胸的看着他们俩。
    白芷昀眉头皱的能夹死一隻蚊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冠华耸耸肩:「就是我刚说的那样,我跟我后面这个人都失业了!你们公司也正需要人手,我就来啦!」
    白芷昀哭笑不得,什么状况?「我怎么请得起你们俩个?」
    傅冠华摆了摆手:「我不用薪水,给我后面这个就好,划算吧?一个人薪水,请两个男人来帮你做生意。」
    「你不用薪水?」
    「嗯哼!」傅冠华从鼻子轻哼一声,挑高了眉毛:「我在市场上收购了不少你们家股东低价出脱的白氏股票,所以我现在也算股东一员,我为公司尽力应该的,我帮公司赚的多,年终分红自然也分的多。」他往后比了比叶千冷:「但我后面这个人,没薪水没不行,没钱没办法泡妞。」
    叶千冷面无表情、无言以对,只能任由傅冠华继续唬烂。
    白芷昀倒有点警觉了,警戒的问傅冠华:「你手头上有多少白氏的股票?」
    傅冠华往后看了叶千冷一眼:「那天你算出来是多少?」
    叶千冷如实稟报:「大约10%。」
    白芷昀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那么一大笔钱,你哪来的钱?」
    傅冠华随意的回应:「抢的。」
    白芷昀拔高了音量:「什么?!」
    傅冠华叹口气,做出了一个对白芷昀的疑问莫名奇妙的表情:「咦,这不是整个圈子都知道,我是傅国名的私生子?我是实实在在的富二代。我老子有钱,不肖犊子我,要跟他借点钱收购你家股票,他跟我立了张借据,就把钱借给我了。」
    「这么容易?傅大少爷他不会说话吗?」白芷昀觉得这简直太荒唐。
    「整个傅氏我都不跟他争了,这点钱算什么?我收购股票时,你们的股票掉到个位数,很容易就10%了。」
    阮清心拿着托盘送了三杯咖啡进来,傅冠华对她笑弯了唇说谢谢,直接从托盘上拿起一杯咖啡抿了一口:「随便给我的职位吧,助理也行。」
    阮清心惊的拿着托盘的手一顿,差点把托盘上的咖啡打翻,叶千冷火速帮她把托盘扶好:「小心。」
    白芷昀睨了傅冠华一眼,伸出手比阮清心与叶千冷:「你当助理,那他们是什么?」
    傅冠华瞟他们俩一眼:「一个你的秘书,一个助理的助理。」
    白芷昀都要气笑了,她突然明白什么叫哭笑不得。
    傅冠华又抿了一口咖啡,意味深沉的说:「芷昀妹妹,相信我,有时候谈生意,有男人在场比较好处理,而且我现在所有身家都压在白氏了,我又有在傅氏的经验,来自己投资的公司出力合情合理!我又不要薪水,只要给叶千冷就好,白氏不会连个男助理的薪水也付不出来吧?」
    白芷昀一直注视着傅冠华,想从他的眼里读出一些讯息,瞅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傅冠华坦然的与她对视,两个的人视线彷彿要併出电光火石,白芷昀深吐一口气,认输。
    「阮秘书,叶助理,你们回避一下,我跟傅冠华先生好好谈谈。」
    阮清心与叶千冷对他们两个微微頷首后,双双退出办公室,白芷昀走到门前,将门落了锁,傅冠华见状,嬉皮笑脸的说:「你锁门要对我做什么?」
    「神经病!」白芷昀将身体靠在门背上,认真的看着傅冠华:「从我们在韩家的婚礼上讲过话后,我就常受到你的帮助,说吧!为什么要来白氏帮我?」
    傅冠华含笑的看她一眼,从沙发站起身,缓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白云繚绕的蓝天,几片薄云偶尔从太阳前飘过,时而遮光,时而透光,甚是好看。
    片刻后,傅冠华低沉如大提琴韵的声音响起,缓缓的说着与问题无关的事:「我很久没有落泪了,不管是默默的滴泪,或是嚎啕大哭,从我被送去寄宿学校那天开始,一滴也流不出来。」
    听到他这样说,白芷昀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放松,抱在胸前的双手也放下来,嘴唇微啟,轻轻的问:「为什么?」
    「因为不愿再去回想与母亲相处的落魄,不想再过灰暗的日子,在寄宿学校,只知道大家都来自不凡的家庭,我只要表现好自己,表现出开心的自己,就能跟大家好好相处,就能拋开那段不堪的童年,嘲笑,鄙夷都与我无关,我让自己麻木久了,就不知道怎么哭了。」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不孝,但远离不快乐的母亲,受人欺负的环境,让我很开心,我不再自厌,羞愧,绝望。我不喜欢回家,我寧愿待在学校,就算每个假日,我父亲都派车来学校载我回去看母亲,但如果不是大节日,我就让司机离开。大节日才回去。」
    「直到那天助理来学校接我,说我母亲自杀在医院急救,从上车到急诊室外等,到得知我母亲救不回来的死讯,我以为我会哭,可是我一滴泪也逼不出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有印象吗?因为那天在急诊室外,我一直看着你,你跟我一样在急诊室外面等亲人,可是你一直在哭,哭得眼睛红通通的,我好羡慕你,是怎么样的环境可以让你喜怒哀乐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而我为什么哭不出来?」
    「再碰到你是大学毕业的青年社交宴上,你变了很多,我也是花了点时间才认出你,我打听了才知道你是白氏的千金,你看起来很开心,还是那个喜怒哀乐情绪直接外显的样子,不知为何,看到你那样,我心里就莫名的安心。」
    「听到白氏出事后,我心里很慌乱,但我和你不熟,我也不知道怎么帮忙,也无从帮起,我很害怕你会变得跟我一样,被生活折磨的喜怒哀乐的情绪都要藏抑着。从那时起,我一直在关注白氏的动向,包括你被韩升分手,包括韩家对周家拋出橄欖枝,我的女友嫁给你的男友那天,我觉得机缘到了。」
    「可能是老天的安排,让我在餐厅有机会帮你,让我们有更多接触的机会。你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其实我只是希望你继续维持你原本的个性,喜怒哀乐都能毫不犹豫的表现出来,这件事毫无理由,却成了我的生活目标。」
    「我有时候在想,我母亲那时候,如果有个人能帮帮她,我们母子后来的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但我想也只是想而已,毕竟我母亲很执着在名份这件事上,没有人能将她拔出来。可笑的是,她一生仰望的爱,我的父亲,却连她最后一程也无法送。」
    「抱歉,我语言组织的有点紊乱。」傅冠华慢慢的转身面对白芷昀,淡淡的笑意在他的脸上绽开:「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白芷昀凝视他许久,他气息凌厉,却眼中温柔,如午后被太阳晒过一泓春水。
    「离开你母亲,你后悔过吗?」
    他垂下眼帘:「后悔,又不后悔,不离开,我亡,离开,她故。我没从父母身上学到怎么爱人,所以我不懂怎么爱人,跌跌撞撞这么多年,我好像知道,什么时候我才会懂得爱人了。」
    「喔?」白芷昀尾音稍微拉高了一点:「你什么时候才懂得爱人?」
    阳光洒落桌上,折射在傅冠华的脸,嘴角,眼睛,金色又温柔的微笑无比的耀眼。
    「等到我流的出眼泪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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