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竹修感受着透过衬衫传来的暖意,微微动容,下一秒,便听少女道,
“助人是美德。更何况我帮的还是您呢,晏老师。”
晏老师…
美德…
晏竹修浑身如坠冰窟。
母亲的情况稳定后,犹豫片刻,原本想着再也不见少女的他,来到了自己学生的家里。
甚至,他的心里怀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期待。
但听见少女温柔的话语后,他的满腹心思,仿佛瞬间被戳破一般。
无所遁形。
晏竹修视线有些狼狈地垂下,原本手中攥着的小盒子,也被握得更紧。
这是他这次发表论文的奖金,将大部分存入为母亲治病的卡里后,剩余的钱仅仅够他吃饭。
晏竹修节衣缩食,总算从手指缝里省出来一笔钱,为少女购买了礼物。
今天来这一趟,他说服自己的其中一个理由,便是来送礼物感谢苏墨墨的帮助。
但现在看来,这礼物也没必要送了。
想起自己挑选的那条白玫瑰银手链,晏竹修觉得自己的心思格外赤裸。
可他曾经拒绝过少女。
可他义正严辞地说过,只把她当做学生。
喉头似有苦意涌上,晏竹修内心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无法说出。
被苏父招呼着吃饭时,晏竹修看了眼对面亲昵和谐的男女,沉默片刻,便起身告辞离开。
但临走前,内心潜伏的不甘终究驱使着他开口,
“苏伯父,您的儿女已经长大了,或许需要注意点距离。”
说完后,晏竹修的目光越过站在门口的苏勉,直直对上苏钺的视线。
视线在空中相触,似有火花闪过。
这一刻,两个男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但无论是谁,都无法轻言放手。
…
吃完饭后,苏父和他们分享了一个消息。
“宴会?”
苏钺给苏墨墨递了一瓣去了白丝的橘子,眉头微皱。
“对,这次宴会的级别非常高,一般来说,我也很难接触到。”
“这么难的宴会,怎么会叫我和墨墨去呢?”
苏钺手上去除白丝络的动作不停,本能地察觉不对。
“主办方来头非常大,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苏父又何尝没想过这一点?他的女儿身体才恢复没多久,他怎么忍心让她奔波。
苏墨墨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橘子,丰沛的汁水在口腔炸开,她有些愉悦地眯起了眼,然后一锤定音,
“算了,去就去吧。”
她的想法很简单。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具体发生了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凭借着与耿笛丰富的斗智斗勇的经历,耿越察觉到,比起前几天,老头子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闹掰后,耿越便单方面这么称呼耿笛,巴不得激怒他好把自己这个不孝子赶出去。
夜晚,耿笛回家,刚把西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耿越便一千零一次臭着脸凑了过来。
“喂,我同意你和我公平竞争,但是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耿越想得很好。
自己这青春的肉体,肯定能比过一块老腊肉。
这些天无法出门,发泄愤怒后的耿越也醒悟了。
他不再颓废,每天积极运动,做着俯卧撑,想让腹部的肌肉更加紧实。
他要用最好的状态见苏墨墨。
耿笛果然心情不错,竟然含笑听他讲完一整段话,最后才慢条斯理道,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不过…”
耿越来不及愤怒,便听耿笛下一秒道,
“过几天有个宴会,你随我一同前去。”
“对了,墨墨也在。”
耿越甚至忽略了耿笛亲昵的称呼,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来了!
当晚,耿越睡了五个小时。
做了2000个俯卧撑。
…
科研团队很快到达a国,随同的,还有g国的王。
下飞机的那一刻,这个年轻的王几乎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
这里,便是那个神秘的少女生长的地方吗?
拉斐尔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下意识喃喃道:这里的空气可真香甜,充满神秘。
a国接待的官员身边的翻译听见了这话,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
这里貌似是首都,空气质量已经很久没拿过良好了…?
想了想,他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到达迎宾馆后,拉斐尔便准备出门了。
将包裹给苏墨墨的宴会还需要几天才能召开,他想去碰碰运气。
拉斐尔坚信,他能在遥远的g国看见少女的照片,并对她一见钟情,便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缘分。
那么现在,他来到了a国,凭借着这份缘分,两人相遇也不是什么难事。
g国国王身份贵重,随行时,身边潜伏着无数保镖。
好在拉斐尔上位不久,从前又被保护得很好,a国人民还认不出他的脸。
最多觉得他很帅罢了。
拉斐尔凭借着直觉,朝着最繁华的街道走去。
保镖们内心崩溃,却仍旧尽职尽责地保护着王。
拉斐尔在保镖的护送,群众的视线下,顺利挤过人群,进入一家奢侈品店。
然后…他和坐着的苏钺面面相觑。
“你好。”
拉斐尔蹩脚地用a语打着招呼,笑容亲切。
到达a国后,尤其是怀着一种罗曼蒂克的心理到达a国后,这位上任两年、还未完全固化的王,开始逐步放飞自我。
苏钺冷眼看着拉斐尔,并未多言。
他的手中拎着一个女士包,很明显,这是苏墨墨的。
“哥哥,你看我这件礼服好看吗?”
刚想到苏墨墨,她便出来了。
少女穿着一条洁白的露肩礼裙,裙摆上似有朵朵雪花洒落。
她一头金发披散,肌肤雪白,搭配着紫罗兰色的眸子,仿若极寒里的冰雪女神。
拉斐尔惊呆了。
这、这不就是他一见钟情的少女吗?
若说隔着照片还不确定,那么此刻,看见调皮地歪着头、单手拎着裙摆行礼的少女,拉斐尔确信,他是真的沦陷了。
没有错。
这个神秘的少女,苏墨墨,正是他的另一半灵魂。
苏钺深深地注视着少女,由衷地赞叹道,
“墨墨,很美,真的很美。”
不知说的是礼裙美,还是人美。
导购也被苏墨墨的笑容煞住,愣怔许久,良好的服务素养让她回神,跟着赞道,
“小姐,这条裙子确实很衬您,您的肤色完全没有被白色压住,相反,更是像雪花一样,晶莹剔透。”
苏钺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
这是卖衣服呢,还是性骚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