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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府佳媳》
    作者:江南梅萼
    简介:
    靖国公府嫡长孙赵桓熙,身份金贵貌美如花,囿于内院不求上进,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十六岁时,他娶了已故五经博士之女徐念安。
    徐念安精明强干,一朝高嫁,与恶毒伯母撕破脸。
    恶毒伯母恼羞成怒大放厥词:“公爹偏心,婆母强势,要不是那赵桓熙娇气无用,轮得到你?以为高嫁便是大造化?别是个大笑话吧!”
    徐念安看着她乖巧听话人美心甜的小夫君,微笑回之:“那也总比低嫁还是笑话的好。”
    婚后三年。
    小夫君勤奋上进,文能入仕武能上阵,一副好皮囊招蜂引蝶冠绝京城,却独爱她一个。
    婆母把她当女儿养,什么香的好的都少不了她的。
    至于偏心庶房宠妾灭妻的公爹,不好意思,让祖父一脚踹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旁人都以为徐念安是歪打正着走了狗屎运才嫁得这么好,只有她婆母殷夫人心里门儿清:换个人,你试试。
    食用说明:
    1、成亲时男主16岁,女主18岁,先婚后爱姐弟恋,男女双c,养成系,不喜勿入。
    2、男主没有喜欢过女配,开头拒婚另有原因,请不要脑补始乱终弃变心之类的情节。
    3、主要描写少年夫妻的婚后日常,都是家长里短细水长流,没什么大风大浪,不喜勿入。
    4、架空勿考据。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婚恋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念安,赵桓熙┃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少年夫妻婚后日常
    立意:最浪漫的事就是相互扶持恩爱到老
    第1章
    四月天气,京城西郊上千亩的花田里牡丹花开得云蒸霞蔚,恍若仙境。
    徐家的花田里,身段青葱五官明丽的徐念安衣袂当风地站在田垄上,有条不紊地吩咐着花田管事:
    “王家,海家去年岁末都有长辈过世,未出孝期,牡丹万不可送红色的过去。陈家老太太下个月七十大寿,他家除了单子上的那些品种外,再另送四盆五福临门过去……”
    管事边听边记,心中暗暗感叹,大小姐这脑子也不知怎么长的,那么多人家那么多事,她愣是记得清清楚楚丝毫不差。这份能耐,别说是她这样年纪的小姑娘,便是在寻常人家当家多年的夫人中,怕也是极难寻的。
    到了田边,徐念安吩咐得差不多了,刚想去不远处的芍药地里转转,忽见小厮宝康连滚带爬地跑来。
    “大小姐,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您快回家看看吧!”
    “慌什么?喘口气,将事情细细说与我听。”徐念安心中着急,面上不显,脚下飞快地往马车那边走去。贴身丫鬟明理连忙抱着要带回府去的牡丹花盆跟上。
    马车辚辚的行进声中,宝康急切道:“上午靖国公府的殷夫人来了,与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殷夫人离开后,夫人便叫她身边的知秋去伯爵府找知冬。下午知冬过来了,不知与夫人说了什么,夫人突然晕了过去。宜苏姐姐便让小的来寻大小姐您回去。”
    “你来时夫人情况如何?去请大夫了吗?”徐念安问。
    “夫人一晕过去,张妈妈便使人去请王大夫了。我来时夫人还未醒。”宝康道。
    徐念安点点头,手指攥紧帕子,不再多问。
    一个时辰后终于回到徐宅,徐念安脚下生风,刚进二门便遇上正在翘首以盼的宜苏。
    “小姐,您回来了。”宜苏迎上来。
    “嗯,我母亲现下情况如何?”
    “王大夫已经来诊治过了,夫人也已经醒过来了。”宜苏道。
    说话间一行已经到了夫人郑氏的院子,徐念安刚迈进正房大门,便听到里间传来母亲低低的哭诉声:“……知道是高攀,可这门亲又不是咱们腆着脸求来的,凭什么这么作践我大姐儿?”
    张妈妈在一旁安慰道:“夫人您别这么想,上午那殷夫人过来,态度不是也挺真诚的……”
    “真诚什么?直是口蜜腹剑!明明是她那个宝贝儿子在家里为了别的女子要死要活地要与我们退亲,差点被国公爷捆起来打死,连累他们长房被国公爷从上骂到下,这才急吼吼地把婚事提前到两个月后。她在我面前竟然、竟然只字不提!若非我托人打听一番,我儿过去还不知要受什么样的罪呢!”郑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哭得气噎声哽,“我知道他赵家显赫富贵,可我也从未指望我的大姐儿这辈子要嫁得显赫富贵啊。我只求她能嫁得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婿,一辈子和和美美吃用不愁便够了……”
    徐念安听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眨了几下眼强自逼回那股泪意,转身挥手叫宜苏和明理先回去,自己掀开帘子进了满是药味的内室。
    张妈妈正一边给郑夫人抚背一边低声劝慰,眼角余光见人影一闪,抬头看见徐念安,忙对郑夫人道:“夫人可别哭了吧,大姐儿回来了。”
    殊不知郑夫人见着徐念安,更是放声大哭:“我苦命的儿……”
    “娘。”徐念安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任郑夫人抱着痛哭了一会儿,见她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娘,您和张妈妈的话我方才在门外也听了一耳朵,您别为我担心,没什么大事。”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郑夫人本来正拿帕子拭泪呢,闻言又惊愕地停下,“你还没进门呢,那赵公子就为了别的女子要死要活了,等你一进门,还不立时让你喝了那女子的茶抬她做姨娘?这以后的日子,可怎生得过?”
    徐念安笑着端过一旁还在冒热气的药碗,一边用汤匙搅动一边吹着道:“若您和张妈妈所言是真,那赵公子钟情的那位姑娘,必然是位良家女子,打卖不得,且在国公府有所倚仗,所以才能将此事闹到如此地步。”
    “说得就是,听说那女子是长房大爷,也就是赵公子同父异母的庶长兄的夫人的娘家表侄女。”郑夫人想起此事便觉得像吃了苍蝇一般憋屈难受。
    “那殷夫人必然不喜欢那女子。”徐念安断言道,将一汤匙吹凉的药递到郑夫人嘴边。
    郑夫人下意识地张嘴喝了,懵懵道:“你怎能确定?”
    “殷夫人生了四个女儿才得赵公子这一个嫡子,赵家大爷比赵公子年长整整十二岁。比起赵公子年龄尚小毫无建树,赵家大爷却年富力强正堪得用。那女子又是赵家大爷媳妇的表侄女,若是赵公子被这女子拿捏住了,与被赵家大爷夫妇拿捏住了有何区别?”徐念安一边分析一边再给郑夫人喂一汤匙药。
    郑夫人一想有理,道:“既如此,那殷夫人何不直接将那女子撵出府去,岂不是干净?左右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
    “殷夫人没有将那女子撵出府去,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来就是赵家大爷在大老爷跟前不是一般的得用,而是非常得用,以至于他媳妇的表侄女都不是殷夫人能轻易撵了去的。二来么,可能就是赵公子在为她寻死觅活吧。”
    一听这话郑夫人又急了。
    “娘您先别急,您听我说。赵公子才十六岁,与三弟一般大,从小又是被殷夫人和四个姐姐溺爱长大,其性格必然软弱。而且他能为了一个明摆着不得他母亲待见的女子闹成那般,可见其人脑子也不怎么聪明,更没有城府手段。一个软弱又蠢笨的小少爷,与我成亲,母亲为何要担心我呢?难道不该是殷夫人担心她儿子吗?”
    郑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而且,既然是国公爷非要让我嫁给他孙子,他总得管我死活吧。你女儿我嫁过去不会吃亏的,您就放心吧。”徐念安将一碗汤药都给郑夫人喂了下去,笑眯眯道。
    郑夫人看不过眼,哑着嗓子嗔怪道:“也就是你,这档口还能笑得出来。”
    徐念安嘟着嘴撒娇道:“不然怎么办呢?哭也是过一天,笑也是过一天,娘您说吧,希望我哭着过还是笑着过,我听您的。”
    看她这样,郑夫人心中阴霾散去大半,将她搂在怀中道:“娘自然是希望你笑着过每一天,笑着过一辈子的。”
    徐念安也抱住她道:“娘您放心吧,前路再艰,女儿也绝不会轻易认输的。”
    徐念安哄好了郑夫人,回到自己房里时却忍不住愁上眉头。
    两年前国公府来下定时本来就要拟好婚期的,徐念安以家中病的病小的小为由,说希望可以将婚期推迟几年再定。当时赵桓熙才十四岁,国公府想着等得起,便应了。
    她原想着好歹熬到两年后大比结束,不管三弟能不能中,届时为他寻好了亲事,将这一家子交给他媳妇料理,她再出门子也不迟。反正赵桓熙比她还小两岁,再过两年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成亲不算迟。
    只是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她不得不提前嫁人。四妹绮安十六岁,已是说好了人家,没几个月就要出嫁的,五妹惠安才十四岁。她出嫁后这一家子,又托付给谁呢?
    在房中徘徊半晌,无计可施,只得派明理去把徐绮安和徐惠安叫来。
    没有谁天生就会理账管家的,父亲去世那年她才十三岁,不也得在母亲的指点下勉力将这个家撑起来吗?
    她出嫁后,这个家只能交给母亲来管,让绮安和惠安从旁协助。
    好歹先撑过这两年。
    靖国公府,殷夫人忙了一天,晚间回到嘉祥居,赵桓熙的乳母侯妈妈从廊下迎上来,急急地低声道:“夫人,三爷不肯用饭,午饭晚饭都摔出来了,只道不让他见那姓庞的小妖精他便饿死。”
    殷夫人一口气哽住,怒火中烧,抬步就要去西小院里收拾儿子,跟在她身边的苏妈妈忙道:“夫人切勿着急,三爷如今顶着性子,当日国公爷将他捆了要打死他都浑然不惧,您若硬来,只怕无济于事不说,还伤了您和三爷的母子情分,平白的叫那边看笑话。”
    殷夫人深吸几口气硬是将胸口那团火气压下去,一边继续向正房嘉祥居走去一边道:“不然还能如何?好话赖话我都说尽了。也不知那姓庞的小妖精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一个月来直如变了个人一般,以前他哪有这胆子?”
    “依老奴看,还是您之前一着急对那小妖精又骂又撵的,三爷生了气,故意跟您对着来呢。既如此,不如请三姑娘回来劝劝三爷,现如今,恐怕只有三姑娘的话,三爷还能听进去些。”
    第2章
    到了嘉祥居,苏妈妈从丫鬟手中接过茶杯奉给殷夫人,又上去替她捏肩捶背。
    殷夫人低头喝了半盏茶才缓过一口气来,没好气道:“还叫他三姐回来劝他呢,当初就这死丫头护着他和那小妖精说话,险些没把我气死!”
    苏妈妈笑着道:“所以老奴才说,现如今恐怕只有三姑娘的话三爷才能听进去,因为只有三姑娘帮他和那姓庞的说过话。再说三姑娘帮着三爷和那姓庞的说话,您以为她真是赞成三爷和那姓庞的在一起呢?还不是心疼三爷,看三爷哭得可怜,满府没一个帮他的,故才帮他求情?三姑娘心里可明白着呢!您自己的闺女,您自己还不了解么?”
    殷夫人放下茶杯,沉沉叹了口气,心焦道:“我岂能不明白?只是,几个姑娘我都教养得好好的,为什么,独独教养不好这儿子呢?”
    苏妈妈心道:几个姑娘您都是严格教养,自是出落得好。到了三爷这里,长房唯一的嫡子,又是最小的儿子,您是又怕他碰着磕着疼着累着,又想他文能入仕武能入行,没有苦寒,哪来的梅香?能教养好那不就怪了吗?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只道:“三爷年纪还小呢,正好又遇上姓庞的这个心术不正的,故才如此。待过了这个坎儿,他自然会明白,只有您才是真正为着他好的。”
    殷夫人抬头看了眼还眼巴巴等着她拿主意的侯妈妈,道:“你去与他说,就说我说的,不吃饿着,饿死拉倒,就当我没生他这个儿子。晚些时候再悄悄拿些点心给他,告诉他说我现在不动那姓庞的小妖精就是顾忌着他呢,若是他饿出个好歹,我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侯妈妈出去后,殷夫人吩咐苏妈妈:“你待会儿就派人去定国公府跟三姑娘通一声气,叫她明日回来看看她弟弟。我乏了,扶我进去躺一会儿。”
    苏妈妈扶着殷夫人到内室软榻上躺下,给她盖上绒毯。
    殷夫人忧心道:“不论是我还是他三姐,跟他终究是隔着一层,就算是这回处置了那姓庞的小妖精,下次还有姓李的,姓王的。只要那边贼心不死,总有办法。最要紧的是,他的枕边人能拢得住他,护得住他。”
    苏妈妈见她眉头愁成个浅浅的川字,忍不住低声劝道:“夫人您别太过忧心了,那徐家的大姑娘,老奴不是陪着您悄悄在街市上见过吗?模样生得不比那姓庞的差,还多了几分端庄干练呢。家世虽是薄了些,可她是国公爷亲自定下的,谁也不敢说道什么。徐家老爷去世这么多年,郑夫人又体弱多病的,家里全靠这姑娘撑着,想是有几分能耐的。”
    殷夫人冷笑一声,道:“端庄干练有什么用?但凡男人,谁不爱那三分狐媚子骚气!”
    苏妈妈知道她这是又想起了多年来偏得大老爷宠的杜姨娘,遂不敢再接话。
    殷夫人作为国公府长房长媳,管着国公府的账,天不亮起来,忙到辰时末才堪堪将一大家子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她的三女赵佳臻便是这时候来的。二十出头的年纪,外头穿一件玫瑰红洒金对襟褙子,里头着粉红色绣牡丹圆领上襦,配粉红色绣兰花百褶裙,就这般招招摇摇明艳不可方物地出现在殷夫人面前。
    殷夫人刚刚喝了一口茶,抬头见了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埋怨,道:“死丫头,莫不是掐着点儿来的。”
    赵佳臻屏退跟着她一道来的丫鬟,过来靠在殷夫人的胳膊上娇娇俏俏道:“可不是掐着点儿来的吗,我若来早了,您正忙,有空理我?”
    母女俩说笑几句,瞧着殷夫人眉头展开了些,赵佳臻这才问道:“三弟今日可曾用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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