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小将在驴车旁停住了,好声好气地问道:“尔等从何处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是有什么难事?为何啼哭不止?”
来人正是刘玥,并非她多管闲事,而是荆州境内百姓,她都当做自己的属民。但凡路上见到啼哭为难的,她又没什么事,就停下来听一听,帮一帮。
时间一久,就传出了刘玥宅心仁厚,关爱百姓的好名声来。这也是蒯越的打算,刘玥并不排斥,你说是做戏,但她做得真心实意,她确实想帮一帮自己的百姓。
农家汉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又说要去襄阳投靠亲戚,三国时期因为连年战乱,劳动力短缺得很,谁都希望自己的地盘能多点老百姓,像这样的庄稼汉更是多多益善。
刘玥笑了:“这有何难?襄阳就在前面,我且让部下带你去找负责此事的官员,若你表弟真的记录在案,直接带你去见便好。”
她派了一名部下,想了想,又拿出一小些银钱给农家汉,后者感恩戴德地接了,跪下来问恩公姓名,好在家里天天跪拜供奉。
刘玥爽朗地笑起来,说道:“我又不是什么神鬼,要供奉跪拜。不过你问我名讳,某乃荆州刺史刘公之女,刘玥刘婵娟。”
10.谋士云来
贾诩听到这话,倒是不哭了,侧着耳朵听。
农家汉更加磕头跪谢,刘婵娟是谁他不知道,但荆州刺史是什么官职,他还是听说过的。那是一州之长,是他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大官。
部下正要护送两人离去,刘玥也打算驱马回城,却看到驴车上瘦弱又病恹恹的中年男人滑下来,用文士的方法行了一礼,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举手投足倒真是士人风范。
刘玥早疑心他不是庄稼汉,这么一看,果然是个读书人,不过能混得那么惨,多半是个寒门子弟。可惜乱世之中,一个读书人也只能颠沛流离。
“刘将军。”贾诩说道。
“当不上先生一声将军。”她算什么将军,人家就算客气,也就叫她声小将。
至于为何开口叫先生,只能说这是蒯越给她的人设,要她仁心仁德,礼贤下士,起码是要做出这种样子来。对读书人放尊敬点,又不会掉块肉。
贾诩被人重伤,又昏了这段时间,纵有庄稼汉悉心照顾,也病弱难当,这才下驴车站立了一会儿,就双腿一软往下瘫倒。
“先生!”吓得刘玥跳下马扶人,等等,这是来碰瓷的吗?
只是看这人这脸菜色,估计是真病得不轻,刘玥想着对方也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赌自己一定会心软,只能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摸了摸脉,果然虚软无力,还隐隐有阻塞之感,她看了看对方粘在头发上的血迹,明白是脑部被击,凝成了血块。
这样下去真会死人,三国时期的医疗水平并不好。
“速速随我回城,羽郎,你先一步去找大夫来。”刘玥对手下的心腹说道。
跟在她身后的骑兵点头,纵马飞驰而去。
刘玥把人中年文士带上自己的银星,一拍马屁股,就向襄阳城奔去,等到了家门口,几个门人迎上来,一个牵住银星,两个扶过虚脱的文士,还有一个给刘玥递帕子。
“阿翁可好?”刘玥第一个问的是刘表。
管事的说刘表在议事堂召集幕僚,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他倒是听了一耳朵,说是朝廷任命的文书和使节到了,至于具体什么事,他一个下人也不敢妄言。
刘玥点点头,让人把中年文士扶到客房,大夫到了就去看看。
“此人血脉淤结,万万不可如此。”她刚往里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苦口婆心地说道。
她跟过去一看,只见仆从正把中年文士扛进去,虽然有她的命令,但谁知道这是哪儿来的乞丐,举止难免粗暴了些。
在仆从旁边,一个和刘表差不多大的老翁连连摆手,身边跟着一个文士,满脸无奈,想要拉着好友别多管闲事,可为人医者皆是父母心肠,怎么能眼看病号在面前受苦?
“这是什么人?”刘玥问左右。
“原是豫章太守,琅琊阳都诸葛胤谊,刘公的属吏。”有人上前小声说道,“那老者是南阳张仲景,小有医名。”
诸葛胤谊是谁?不认识,她也不至于见到个姓诸葛的就觉得和诸葛亮有关系,那时候诸葛可是个大姓,但张仲景……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刘玥寻思道。
不过既然是刘表的属下,为什么在这里等着,这儿连内院都不是。但凡刘表待客,都是把人请到再里面一间的,就算阿翁正在召集幕僚开会,也不至于失礼至此。
还有什么叫原本是豫章太守?豫章太守换人了?
不过既然门人说张仲景是个小有名气的好医生,那还说什么?让人来看看病号,也省的再请大夫往返。想到如此,刘玥就命令侍从听张仲景的话,把文士抬到客房去躺着了。
“这位便是女公子。”左右和诸葛玄说道,后者连忙上来见礼。
诸葛玄本就是刘表部下,被举荐为豫章太守,结果这才做了没多久,就被寒门出身的朱皓取代了,只好带着侄子侄女来荆州投奔刘表,路途遥远一病不起,幸好遇到好友张仲景,这才一边治病一边慢吞吞走到襄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