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里的乳胶闪闪发光,突然丢进的一个纸团挡住了它的光芒。
“给...给我拿瓶水。”林芷有气无力到。
江莱笑吟吟地在她唇角啄了下,调笑道:“求求我。”
林芷拧眉,用尽全力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兔崽子,快去。”
“去去去,别打人嘛。”
都说水是生命之源,林芷喝到了水,力气也恢复了些,她躺在沙发上,双腿搭在江莱身上,后者熟练地给她按摩。
“莱莱,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
江莱一怔,手上按摩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她笑着问道:“怎么?你是想反攻我了?”
这个玩笑不好笑,林芷非但没笑,反而更沉重了:“我是认真的,如果我是男的就可以大方地向外界宣布,你是我的女人了。”
“汪汪汪!”
酸奶仰着头,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在它眼里,主人把另一个主人欺负哭了,两个人现在在吵架。
江莱用脚轻轻地踢了它一下:“我们没吵架,自己玩去。”
酸奶成精似地摇着尾巴离开,跑到自己地窝里撕咬着玩具。
江莱:“虽然我一直是弯的,但我一直相信,男也好女也好,只要是对的人,又何必在乎性别,以前总有人对我说,你要是男的我就追你,哼,我不需要,我就是女的,一辈子都是。”
江莱如此通透,林芷有些自愧不如,她抬手遮眼,闷声道:“可我吃醋了。”
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江莱伸过手捂住她的眼睛:“那就别看。”
“不看就不会吃醋吗?”
“嗯。”
江莱不是以前那个冲动的小孩,她是成年人,她不会说出那就不演了这种霸道且不负责任的话。
不可能不演,这件事也没个解决办法。
林芷心中还是堵的慌,但想到自己之前让江莱吃的那些醋,她又会过意不去。
自己那些跟江莱这种工作性质的完全不一样,她有什么资格跟江莱吃醋?
江莱叹了声气:“我会尽量借位,如果真的不能,那我就哄你,哄到你开心,哄到你忘记吃醋为止。”
林芷转过头不去看她,鼻音轻轻地发出一声嗯。
良久没有对话,耳边只有酸奶撕咬玩具的哼哧声。
次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今天的飞机应该不会晚点。
车里,林芷检查着江莱包里的证件,就像孩子要出远门的家长一样,每样都十分细致。
“衣服什么的都带好了吧?”
“嗯,带好了。”
“我给你买了跌打的药,等你下了飞机直接送到你的酒店。”
江莱是剧组里唯一一个不需要试镜的演员,她提前半个月进组,学习武打戏,一年没进组,到底还是手生,没有底气。
林芷句句没有我舍不得你,却又句句是我舍不得你。
江莱:“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进机场。”
被拍了也会说是营销手段。
林芷摇头,转身去和副驾驶的安娜交代了几句,时间差不多了,她催促着江莱下车。
下车前,江莱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吗?”
林芷依旧坚定的摇头:“不了,你快去吧。”
“好吧。”
两人笑着告别,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林芷脸上的笑容便不复存在。
不经常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觉得分别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可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来,她和江莱每天都见面,甚至在江莱严重的时候请假陪在她身边,可突然本应在她身边的人却要离开她好几个月,心里难免不舒服。
不舒服又能怎样呢?她又不是小孩子。
“林总,你是不是不好?”
助理通过后视镜,看见林芷的脸比苦瓜都苦,自从江莱下车之后都连叹了好几声气了。
“是啊。”林芷毫不避讳地说到。
“晚上有一班飞机。”
林芷一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但还是摇头拒绝:“不用了。”
“好吧,那回公司还是...”
“去看我妈。”
助理点头,把车开上高速。
一个小时后,林芷看到了那一栋栋的老式居民楼,紧张地攥起了拳,心脏突突的跳。
她已经决定跟父母出柜,父亲是何感想她无所谓,但没有母亲的祝福她是不会幸福的。
“你在这等我。”
“好。”
助理目送林芷走进居民楼,高跟鞋一步步踏在砖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现在是中午,家家户户都传出来炒菜的香味,林芷并不觉得饿,甚至紧张的有些想吐。
到家门口,林芷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钥匙进锁的一瞬间她听见屋内传出笑声,是她妈妈的声音,打开门,屋里的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过来。
“姐姐!”
林枫先是一惊,后欣喜的站起身,不远的路他却用跑的。
还是那么瘦,但是看上去已经比之前健康许多,她本要问林枫为什么会在这里,但瞧见母亲脸上堆起的笑容,这句话还是被她咽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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