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置于自己腿上的剑,剑身映出他半垂的双眼,也映出了他的深思。他以为自己走的是无情剑道,可阿钧的话却让他忽然有了新的感悟。
他或许修的不是无情剑。就像是阿钧说的那样,他的剑是无情的,但他的人却是有情的,就像是他会默默地在心底将陪在他身边的管家视为如父亲般的存在,照顾他的侍女视为姊妹。
他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但他的确是这般做。他的感情是淡漠的,与他们并不亲近,但不妨碍他认定他们的身份。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因情改变。吹雪忽然道,他再次擦起了剑,就像是他内里不变的剑心。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会不断向自己的目标努力,这一点是他有情也不会改变的,就像是他视阿城为自己的挚友,却也从不会忽视他的另一个身份,命中注定的对手。
我知道。钧哥点点头,我也不会。我只是选择了一条简单的、与你们错开的路。
退出?吹雪问。
不,不是退出。钧哥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辉,而是,去那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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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钧,一个心地善良的剑修男子。
虽然他的面上很是冷峻,但内心真的温暖,温暖得不愿与兄弟争斗,而是直接超过。
啊,顾钧,真是个好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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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
去天上,怎么看都不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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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所以,你要超过。
顾钧严肃:那不是超过,那只是,提前走。
吹雪按住他的手:休想。
吹雪认真:先去天上的,是我。
顾钧、顾钧看着他的好兄弟,面无表情地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剑。
天上的位置只有一个,既然要争,那么拔剑吧,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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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钧,一个心地善良不愿与好友争夺天下第一的男子。但即便再过善良,他的心中也有一个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位置,那就是苍穹之上。
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站到天上,没有人。
如果有,那就干掉。
即使,那人是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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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一个一生平淡心中只想成为第一的男子。
他,绝不允许有人站在他的头上,不管是天下,还是天上。
一时间电闪雷鸣,剑器嗡响,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本是和谐并坐的两少年剑修已是剑锋碰撞,火光四射,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杀气和剑意。
没有人可以看清他们的动作,也没有人捕捉得住他们你来我往的身影,只能看到那漫天的寒光,听到剑鸣的铿锵。
只听轰的一声,一道剑光擦着吹雪的耳边而过,强劲的剑风掀起他长袍也切断了他鬓角的发。
他忽然停下了,停下了自己挥剑的手,看着他此时的对手,眼神很是肃穆,很是沉重。
顾钧也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剑。
许久许久,久到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发出震耳的轰鸣。两少年看了眼地上深刻的剑痕,又望了望吹雪的身后远处同高的山。
然后,注视着那被分为两半的山齐齐陷入了沉默。
钧哥他,竟然把对面的雪山劈裂了。
还是在和吹雪比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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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山裂开的吹雪默默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自己能劈这么大的钧哥:
啊这,他、他前段时间明明只是能劈开小山头而已。没有能劈这么大的啊,而且还是这种近千米的山。
天呐!怎么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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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僵硬地扭头,吹雪。
吹雪同样僵硬地看他。
钧哥指向那座已成双子峰的可怜雪山,问,那座山,可有主?
吹雪点了点头。
钧哥心中登时一个咯噔,又问,谁家的?
吹雪缓缓呼出了一口冰冷的浊气,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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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万梅山庄庄主。
他,真的很有有钱,有钱到山庄背后的几大雪山都是他家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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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钧。
夹杂着冻土清香的吹雪将剑收回腰间,双手插进袖子里幽幽地看着对面崩裂的山峰和那即便站在这里都肉眼可见的大雪崩。
他的眼神波动了一下,闪过三分纠结三分艰难还有四分的决绝,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问,南方的剑修,是不是都是这般?
钧哥眉头一紧,觉得吹雪这问题不简单。于是问,哪般?
吹雪:劈山。
啊这,这钧哥哪知道啊?他长这么大见到过的纯统剑修也就阿城和吹雪俩。
哦,还有个风二大爷,但风二大爷从来没在他面前出过剑。
但这话钧哥又怎能说出口?岂不是丢了他钧哥流浪江湖、见多识广的面子?
于是钧哥负着手遥望着远方,意味深长道,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自是也无相同的剑修。
那,阿城呢?吹雪又问。
钧哥目色深沉,他,会劈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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