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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隔了一条街而已。
    车掉了个头,宋骞远远地见到了姜临晴。
    她上衣的左半边也有一只加菲猫,和刚才下车那个男人的如出一辙,懒懒散散。
    两件衣服连颜色都相同。灰白,对应现在的天空。
    姜临晴上了车,礼貌喊一声:“宋先生。”
    宋骞把她打量一遍:“没有丑得很离谱,在我能接受的范围里。不过这样确实不能出去吃饭。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然后一起吃个午饭。”
    她略有迟疑,指指前面的小区门口。
    他要开车进去。
    她说:“你在外停吧,里面不方便停车。”
    宋骞把车停在路边。
    以前他遇上的女人,都是一拍即合。像姜临晴这样的,打几个回合了还是拉锯战,相当少见。但他不是没耐心的人,该有的温柔,该有的风度,统统给她。
    姜临晴听到要去西餐厅吃饭,又是光天化日的,她不好穿夜店风短裙,选了一条长长的连衣裙。
    她抹上粉嫩的胭脂,鲜红的口红。磨蹭半天。
    宋骞却不着急了。
    第7章 暴雨
    要从气氛上拉拢姜临晴,宋骞对餐厅的选择花了心思。
    不太吵,也不十分安静。萨克斯乐曲总是多情,乍听粘糊糊的,听多几句,音色就撩人了。
    宋骞为姜临晴拉开椅子,做一个绅士的手势:“请。”
    一切像极了情侣约会。从炽热的淡黄光线,到向日葵般的灯罩,婉转又暧昧。
    服务员递上餐牌。
    一个大圆盘子,装了几片小小的,薄薄的肉,标价惊人。
    四周的顾客,个个从容不迫。
    只有姜临晴,一手翻餐牌,一手在桌下扯裙子。虞雪卉说中了,这个宋骞不是普通人家。没想到的是,他对待一段露水姻缘,也是做戏做全套。
    宋骞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给她介绍了几个餐菜,问:“你想吃什么?”
    姜临晴礼貌地回答:“听您的。”
    “好。”他点了菜,待服务员离开,才说,“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用敬称了?”
    “宋先生,你太大手笔了。”
    “只是吃一顿饭。”有意思的是,他又见到她的眼神架起防线。
    她突然说:“嗯……要不我们aa制?”
    宋骞失笑:“你很有钱?”
    “我有种感觉……吃了这一顿饭,就亏欠了你。”他是单刀直入的人,她也不弯弯绕绕了。
    “我不是用一顿饭来买你什么,你不用觉得亏欠。”
    他不强人所难,却几次设下催她前进的唯一选项。姜临晴转念一想,犹疑不定的她,正是需要他来推一步走一步。
    宋骞又说:“姜阴天,我们不是交易,不是买卖。你能理解吗?”
    这是成年男女的邂逅。姜临晴明白的:“宋先生,我已经熟背你的游戏规则了。”
    “一直都是我向你坦白我的规则,从来没有听过你说你的。”
    “你的游戏规则应该是通用的,我能借一借吧。”
    宋骞一哂:“容我冒昧,你是第一次出来玩?”
    “嗯。”
    “难怪。你有时候特别像一只小刺猬,表面镇定自若,其实浑身倒刺,生怕我再靠近你一步。”
    “可是,我已经和你坐在这里了。”
    “你为什么出来玩?”宋骞猜到一个人,那一个叫杨飞捷的高中同学。“难道你追不到暗恋多年的对象,自暴自弃了?”
    “没有。”姜临晴迅速抬头,反而像是欲盖弥彰。
    宋骞:“那个男人吧……”
    她刚刚松懈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宋骞:“你们这么多年都没发展出什么,胜算不大了。”
    姜临晴正色:“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过和他一起。”
    “自欺欺人。”宋骞的眼睛乌黑锐利。
    “你才认识我没几天,不了解我。”
    “你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我不了解都难。”
    二人你来我往的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
    姜临晴说:“盘子真漂亮。”就此结束了关于杨飞捷的讨论。
    “先吃吧。”宋骞不关心她的心中是否有人。他不是与她恋爱,享一时欢愉而已。
    *
    宋骞给足了姜临晴考虑的时间,一顿午饭,一个下午。
    下午也不是干坐。
    两公里外有个公园,宋骞说去散散步。
    阴天持续至今,太阳有两天不露脸了。
    二人走上一条林荫小道,茂密的绿叶遮住路面,凉风习习。
    迎面走来一对手牵手的情侣。
    姜临晴和宋骞却是培养露水姻缘的男女。“宋先生,你喜欢散步?”
    宋骞否认:“能坐车我当然要坐车,但是,封闭空间不如这里宽阔,我怕你又浑身长满刺,割到我的手。”
    姜临晴不知道刺是什么,只能调整放松。
    宋骞:“我是给你一个缓冲的时间。我们认识不久,除了知道彼此名字,别的都很陌生。”
    “宋先生不会想自报家门吧。”
    他反问:“你想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
    “没有好奇心?”
    “如果你向我讲述了过去,肯定也要问我的吧。”
    他点头:“那是自然。”
    “反正我跟宋先生以后好聚好散的。”
    “我们还没开始,你已经预计好离开的日子了。”宋骞见到她的侧脸。
    她五官柔和,鼻子却是明锐的,鼻头尖尖。侧脸的角度比正面硬朗。
    姜临晴笑了:“迟早要离开的。”
    这是默认的,无需讲出来。但宋骞暗想,他该在她之前抢先开这个口。由她来讲,则是她要撇清的意愿更大。
    朋友调侃的那一句“孤鹜”,忽然萦绕在宋骞的心头。
    *
    两人从公园的东南门走到山上凉亭,听了听老人家的唱戏,又到山下吃了两碗甜品。
    要说中途有什么意外,就是姜临晴听宋骞说话时,听得太过入神,不小心将甜品的汁水溅到裙摆。
    他们从西北门出来,天色暗了。
    宋骞仰头,只见乌云密布:“快要下雨了,走吧,先去吃饭。”
    姜临晴:“宋先生,上午是你请客,晚饭就由我来吧。”
    宋骞浅笑:“以后有机会,再由你请。”
    相处了一个下午,姜临晴领教了这个男人的魅力。若不是她有杨飞捷这座大山抵挡,恐怕也沦陷于宋骞的翩翩风度。
    除了没有心,宋骞可以说得上完美。
    晚餐结束,暴雨已经来了。
    车子驶出,车灯照亮灰白的雨,人间像是被串起了丝丝细线。
    宋骞问:“今晚可以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不允许自己再逃跑:“谢谢宋先生给我插队的机会。”这话,仿佛她是占便宜的一方。
    宋骞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我家去吧。”
    她捕捉到什么:“以前是去哪里?”
    “酒店方便。”
    “为什么今晚不去?”酒店才是一夜/欢愉的场合,来去自如。
    “酒店太有目的性。”宋骞说,“到了我家,如果你紧张,可以先看看书,听听歌,或者打几盘游戏。”
    姜临晴诚心地说:“谢谢你,宋先生。”
    *
    宋骞所说的“家”,不是常住居所。甚至,他半年多没有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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