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还未放课,来这找祁子逸是最好的选择。
沉若瑜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手里还抱着暖手炉。
下车时她觉得身上有点酸,低头才发现白皙的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红印,“小椿,你看我身上怎么莫名多了些红痕?”刚才从扶风院里出来时,她就注意到了,看这痕迹倒也不像是在哪磕碰的。
小椿给沉若瑜披上厚厚的披风,还不忘凑近看了一眼,“小姐,小椿也不知道,或许是被什么叮咬了,回府我帮您找些膏药抹一抹吧。”
“是吗?我看着不像……”沉若瑜疑心这些印子的来历,还没等她说出自己的困惑,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打断了她。
平日里最爱在京城里闲逛乱花银子的江裴知,居然破天荒的出现在了书院门前。
隔了很远,沉若瑜也能听见他在大声训斥着自己的小厮:“狗奴才你是聋了吗?听不见小爷让你把这些书扔了?!”
江裴知牙关紧咬,他实在想不通老爷子怎么想的,居然把他送到这种地方读书来。来这书院里的第一天江少爷就已经坐不住了,他不认识几个字这让他怎么学?教书先生嘴里那些儒经他更是一句也听不懂,这才半天的课已经让江裴知烦躁的不行。
“江裴知,你怎么在这儿?”沉若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裴知怎么会来书院,他这是安稳日子过够了给他自己找罪受来了?
“谁啊?瑜瑜吗?”江裴知听到声音,注意到了马车后的沉若瑜。
他从书院门口飞奔着下来跑到沉若瑜跟前,脸上原本的怒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巴巴的神情。江裴知一把抱住沉若瑜:“瑜瑜啊你终于来了,是不是知道我在书院受苦受难所以你来帮我逃离这魔窟了,还是我家瑜瑜对我好,有没有带东街那家梅花糕过来啊,馋死我了……”
沉若瑜被他抱在怀里差点喘不过气,她把人推开:“抱歉啊少爷,我什么也没带,这次也不是为了找你,是为了找祁子逸。”
江裴知一听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他翻了个白眼,看着矫情的要死。“呦,我还以为你是顾念我们多年的情意特地过来找我的呢,原来是找那祁侯家的公子啊,果然你跟他才是伉俪情深吧。”
江裴知说这话时语气有点酸酸的,还特意班门弄斧的给沉若瑜展现了一下自己今天刚学的新词。
“江裴知,我现在明白江叔叔为什么送你过来读书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越缺什么越爱显摆什么,江裴知最爱的就是显摆他浅薄的文采。
沉若瑜不打算在文采这方面跟江裴知纠缠,所以她转移话题道:“江裴知,你在书院里知不知道我弟弟跟祁子逸发生了什么?”
“知道啊。”江裴知点头,而后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今天祁子逸在骑射课时说自己的玉佩丢了,然后一口咬死是你弟弟偷的,旁人一看是你家那个不受宠的小灾星也没人在意,任由祁子逸处理了。”
“他让你弟弟在众人面前给他下跪道歉,这么冷的天还泼了你弟弟一盆冷水,说的话也可难听了,沉星淮看着有点惨呢…… ”
江裴知说完偷瞄了沉若瑜一眼,发现她听完这些话后脸色不好,他又立马补了一句:“不过瑜瑜你放心!你讨厌谁我就讨厌谁,你不喜欢你弟弟,我也不喜欢。你放心我没帮你弟弟说一句话!”
江裴知拍着胸脯跟她保证。
“好啊祁子逸,到底是谁给他撑腰让他居然狂妄到这个地步?”
沉家也是朝中的权贵,众人巴结的对象。一个日渐衰败的侯府嫡子,竟然也敢这么欺负她弟弟?
放课的敲钟声响起,书院的学子们陆陆续续的走出。很快,祁子逸就看到了在书院门口等待的沉若瑜。
“是沉小姐?不知你找我所谓何事?”祁子逸不屑的笑笑,他对沉若瑜的来意一清二楚,但他也笃定她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