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边的张叔,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心有悲然的他忍不住地抹了抹眼角的泪。
“少爷,咱们不要这么说好不好?”
他哽咽着声音轻说,“你有什么痛苦,你说出来,咱们会给你解决的,可是你千万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你要努力的活下去啊。你想想你的父母,你的那些亲人,如果不在了,他们该怎么办?”
“尤其老爷夫人他们,叫他们白头人送黑头人,你忍心吗?他们最爱的可是你呀。”
泪水从眼角滑下,江夜离忍着浑身的难受,痛苦地阖上眼睛。
“可是我好痛,我好难受,我真的不想活了呀,活着,对于我来讲只是一件折磨我的事啊……”
“少爷,咱们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好不好。”
张叔粗糙的两手包握着他瘦可见骨的右手,试图给他一点温暖,给他一点力量。
他尽力的安慰他,“如果你觉得难受,我拿药给你吃,你这么年轻要好好的活下去啊,张叔还想见到你娶妻生子呢。”
“娶妻生子?”
江夜离唇角悲苦一扯,“谁会愿意喜欢我这种废人呢?”
于他来讲,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奢望。
他不敢求,也不敢想。
他明白,自己。
“会有的,会一个你喜欢,她也喜欢你的姑娘的。只要你快点好起,吃多点肉,把自己养胖,重回以前那个帅气英俊的你,一切都不是问题,张叔敢向你保证。”
“少爷,咱们就在村子里好好的养病,这里人少,空气也好,改天你身体好点了,我带你出去看看这些田地,看看稻田,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的,张叔也在这里陪着你。”
张叔温和的声音徘徊在房间里,细细跟他说着,“等你好起来,我就去跟花灵要点新鲜的玉米,生火烤玉米给你吃,你都不知道,这种直接架在火上面烤的玉米,可香了。”
第23章 她竟然也得过抑郁症
说到花灵,他在心中迟疑了下,思索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把事情说出口。
“少爷我老实跟你说吧,其实花灵早几年的时候也跟你生过同样的病,她也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去,因为那时候她爸妈去市里学校看她的时候,在路上被大货车撞过来,出车祸去世了,花灵还是,亲眼看成着她妈妈断气的。”
“所以,那时候的她很不好过,也得了抑郁症,后来她的大伯父和老师都很关心她,开导她这才让她慢慢的走出来,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少爷呀,咱们相信你也可以像花灵那样的,你瞧她现在,每天嘻嘻哈哈的,多快乐。只要你比她需要多一些时间罢了,没关系的,张叔陪你,你的爸妈哥哥姐姐也会同样在家里等你的。”
他的话,像一个温暖和蔼的长辈在担心着自己的小辈。
江夜离是有把这些话听进去的。
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女生,竟然也得过抑郁症。
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在眼前断气。
天啊,她真的好可怜。
还好,她走出来了。
那他,是否也可以呢?
不由得地,江夜离在心中问着自己。
又在这刹那,他想到了被他挥洒掉的那一锅粥。
这粥,真的好香……
静默的许久,江夜离气弱如丝地说,“张叔,我饿了。”
张叔一听,高兴地直抹着眼泪。
“好好好,张叔给你弄好吃的去,少爷你想吃什么?要不还是喝点粥吧,你高烧才好,适合吃点清淡的,哎,这皮蛋瘦肉粥撒了,我得向花灵道歉去,少爷你先等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急忙忙地奔出房间。
江夜离听到了他下楼的脚步声。
默默地,他将脸望向窗口的位置。
那朵向日葵,应该还在的,是吗?
他突然间,好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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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倒抽了一口凉气,花灵忍着被烫伤的灼热感,将左手放在水龙头前,让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伤口。
刺痛的灼热感终于被压下去了一点。
她微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吧,做什么好人呢,结果把自己的手给烫到了。
又不能跟人家计较。
啧。
亏了亏了。
冲了大概有五分钟,她这才关了水,坐在厨房里的竹椅子上,从医箱里拿来烫伤膏,细细地给自己的伤口抹着。
伤口的范围很大,整个细白的手背都红肿得有些触目惊心。
不过吧,病成这样她是没想过的。
那个病瘦得只剩一副骨的男生不期然地浮上脑海,花灵多少都有点嘘唏。
可怜,真的可怜。
所以她也不能怪人家把她她不容易熬出来的粥给的弄洒了不是?
啊,可惜了那个好看的小砂锅,她买来本来是想弄广式煲仔饭的。
心里念了几句,药也上来了。
带薄荷的药膏在伤口上挥发,冰冰凉凉的,好不舒适。
“花灵……”
张叔却在这时从开着的厨房后门走了进来,扬声问。
“你那粥还有没有?”
猛地,他看到了坐在那的花灵和她手上拿着的药膏。
再细看,她的整个手背都红肿了。
“啊?粥啊,还有呀,锅里还有呢。”
对于他的出现,花灵有些茫然,“张叔你不在家里照顾人吗,怎么又跑来了?”
张叔歉然地看着她,“对不起啊花灵,没想到刚才那粥把你烫到了,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去看一下医生?”
“哎呀没事呀,我皮厚,这点烫伤不算什么。”
花灵站起来,从橱柜里拿出另一个好看的碗,“他又想吃东西了吗,刚好这里还有一点,我都盛给你吧。”
一碗微温的皮蛋瘦肉粥交到了他的手上。
张叔看着,用力端紧。
“花灵,你张叔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如果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说出来,我张成德一定会帮你帮到底。”
花灵笑得很开心,“好啦好啦,张叔,大家都是邻居,说什么恩不恩的,你快把粥拿回去给他吃吧,他那么瘦,要多吃点才行。”
张叔很认真地说,“不,这个恩情,我记下了。”
第24章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要记就让他记吧,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隔天,星期五。
东忙忙,西忙忙,等到靠近傍晚,太阳却还没下山,天气不那么燥热的时候,花灵开始在天台装着木花箱。
她专心地拼着那些木块,没注意到,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出现在楼梯口。
那人挪着轻步,小心翼翼地往背对着他的花灵走去。
脸上扬着恶作剧的狡黠笑容。
而这时,花灵站起来,转过身。
那人却猛地扑到她面前,大喊一声。
“姐……”
花灵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嘴里一句“我去”脱口而出。
待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她那在市里读高中的亲弟弟时,她高兴得叫出来。
“花勤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往花勤的手臂不客气地拍去一掌,怪他吓自己这么一大跳,也怪他回来也不告诉自己一声。
花灵看着眼前这个青春洋溢的少年,满是惊喜。
从过完年,他们从村里离开各自去上学到现在,他们两姐弟也有两三个月没见过面了。
别说,她还真的挺想他的。
她有些埋怨地说,“要回家也不早点说,我好去镇上接你呀。”
五官英朗的花勤穿着一身校服,唇边的笑容青春洋溢,气质清爽阳光,他的身板看上去结实挺拔,比花灵高一个头,大概也有一米七八左右。
“嘿,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接啦,我就是故意不告诉你,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的。”
“哎呦,不得了了啊,你这个书呆子还竟然还学会玩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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