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轩函倒也不是不明白,向来午间的间晃,是为了舒缓一番身心;放松的背后,必须有更多的努力作为基底。
他站在学校的操场边,一株说不出名字的大树下,可能是大王椰子?升旗台前,想来也只会生存这种植物了。
微微仰头,他看着,待了将近三年的古朴建筑。
白色瓷砖砌成的长型栏杆,有些像是古典的楼阁,他知道徐于姸喜欢的。
他约了这处见面,可能也考量了这方面的因素?
徐于姸,是一个外表开朗活泼,胸无城府;内心护短不已,甚至戒备都比旁人重上不少的女孩。
可能多少也和她的生长经歷,有些关联的可能。
晏轩函思索着,他有什么可以做为筹码,至少让她,不单单是表面上看起来甚感兴趣,而是发自内心地卸下防备。
他的正面诱因,有空旷、公开、一个同性恋、一段可能出现的耽美。
这样对她而言,充分吗?
至少,耽美是一定可以提升好感度的。
「晏学长,又见面了。」徐于姸扣了一顶黑色鸭舌帽,低低地压着前额,挡住了视线的直面,和制服的可爱风格,倒有些格格不入了:「有没有觉得我在哥哥前面,和现在很不一样?」
徐于姸今天的制服外套上,覆着一身墨黑,黑帽黑衣黑布鞋,若再错杂这段句子,浑身的确是毫不突兀地透出一股阴鬱的气息,没有多少活泼天真的影跡。
「嗯。现在像个男生。」他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我来贿赂你的,于姸学妹。」说着,他递上手中一袋子将盈欲盈的耽美週边、耽美小说、耽美漫画等等,不一而足。
掀高帽沿,徐于姸不禁失笑出声,接过了袋子:「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拒绝你,只是我理所当然必须防范你,不是吗?晏学长,我们不久前也只是陌生的彼此;倘若你追到了他,你是要负责的;最长远,便是终生。」
微微一笑,她明白晏轩函蒐罗这些物品,倒也费了些工夫。
徐于姸有探听到,晏轩函通晓的娱乐,不过运动,至多因为柳默钦,偶尔玩玩一局传说。
也难为了,他这个非腐男。
晏轩函用字遣词,仍是一如旧时的寡淡:「一针见血。」他淡淡笑着,又道:「我也是顺道,来打听他的过往。」
「若我没记错,你是明年的五月十六、十七日,就要会考?这样,你的复习?」扳着手指算了算,徐于姸挑眉问着,随后,却又忽不打算再多加追问。
反正两个都是学霸。
即便,表现落到了,他们心目中的谷底,也不会是她糟糕的成绩,足以比肩的高度。
但是她,可以和他讲些什么呢?
需要是基本的过往与经歷,却又不至于侵犯柳默钦深处的焦虑?
「他的家庭,没有你想像中的完整;或许,我也是。」她想了想,也只挤出这句,便又回復语塞的模样。
见对方沉吟良久,晏轩函双手插在手袋,拇指外露,替徐于姸思索着她的选项:「还有吗?比如注意事项、雷点、喜欢的事物。」像是她,就会喜欢耽美,眾所周知。
「他是负面的,本能的负面。他不喜欢被刺探脆弱。」按着晏轩函的话语,徐于姸终于有了回答的思路:「他很骄傲,也很坚强......至少,在我以外的人前。至于兴趣,他没有特别喜欢什么;有的话,可能是小说和动漫?他也是腐界的成员之一。」
她觉得她还是不要透露,这人是个十分标准的音痴好了。
不然她觉得,若用情绪的四个象限表达,在柳默钦把负面微弱的忧鬱,染上心头之前,那股隶属负面强烈的愤怒,会先把她给烧得一乾二净,连骨头渣滓都不肯给她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