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倾试探性地想要挣脱开,却没想到,被他握得更紧了些,某人一本正经地找着理由:“哥哥的手有些冷,灰灰给暖暖好不好?”
对上他略微浅色的瞳孔,和浅浅上扬的唇角,陆慕倾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两人握了一路的爪子,最后松开的时候,洛宴礼还有几分恋恋不舍,却也故作云淡风轻地松开了。
还点了点头说了句:“确实暖和多了。”
寒夜飘雪,圣诞节江凛也是孤零零的一人过的,他从书包里把作业拿出来,正要写的时候,却猛然间发现,多了一个东西。
是一只懒洋洋的小挂件,和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江凛,圣诞节快乐!这是圣诞老人遗留在我这里的礼物,现在还给你啦!」
懒洋洋和小灰灰是好朋友。
他们也是。
他看着这个挂件出了神,好半晌才低低地笑出了声:“原来,圣诞老人——”
“真的存在啊。”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宝贝们久等啦!(扑通跪下)
第13章 13分多
花灯节那天,我闭着眼睛悄悄向月亮许愿,祝宴礼哥哥一世无忧,还有——
每天都要更爱灰灰多一点!
——《小灰灰日记》
岁聿云暮,时节如流。
圣诞之后,新年的脚步仿佛更快了些,悄然而至,依旧如往常那么红火热烈。
而过完年,最让小朋友期待的,就是开学之前的最后一个阖家团圆又有娱乐性的节日,元宵节了。
正月十五这天,陆慕倾小朋友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小袄,头发用红色毛球绑成两个丸子头,洁白干净的眉心还点了一颗红色的痣,像是年画里的福娃娃。
精致无双的五官,粉嘟嘟的脸颊,小巧挺翘的鼻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云卿给女儿打扮完,没忍住亲了她一口。
小姑娘立刻用爪子捂着脸,一副害羞的模样,嗓音还带着几分稚气未脱:“妈妈!灰灰是大孩子了!”
惹得人齐声欢笑。
洛宴礼的父母这天临时有事,就把孩子扔到陆家了。
陆慕倾兴奋得不得了。
于是乎,一家四口一起出去看花灯。
街上一片繁华,尽管是黑夜,可繁星落城,漫若浮光,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极了。
一盏盏漂亮的花灯挂在头顶,美不胜收,让人应接不暇。
“哥哥!灰灰要这个兔子花灯。”小姑娘指着一只粉色兔子形状的花灯,小手摇啊摇的,呼喊道。
洛宴礼清冷淡漠的面容也被这满天霞光染上了些许暖色,他微微低头,轻声应了一句。
不到一分钟后,手里提着这盏花灯走了过来,递给眼睛亮闪闪的小姑娘。
“谢谢哥哥!”
陆慕倾满心欢喜,微微踮起脚尖,像小时候一样,没克制住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却让人彻底僵硬住了。
白皙如玉的面颊上都染上了几抹绯红。
“哥哥?”
陆慕倾喊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啦?”
洛宴礼轻咳了一声,牵着她的手,手心都出了些许汗珠,“没事。”
两人手牵手继续往前走着,大人们就在离他们不远处,防止走丢。
忽然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面,陆慕倾看到了小灰灰和小香香。
漂亮灵气的大眼睛看向洛宴礼,不言而喻。
小少年无奈笑了一声,把两个面具买了下来,一人一个牵着手手继续逛着。
或许是被周围热闹喧嚣的氛围感染,洛宴礼面上也带了几分很浅淡的笑意。
走到许愿池那儿,很多人都在放花灯,扔硬币,“哥哥!我们也许个愿望吧。”
陆慕倾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着什么,头顶是皎洁明亮的圆月悬挂天空,她睁开眼睛,一偏头,对上了比月亮还耀眼的小少年。
撞进了他的目光里,从他浅色的瞳孔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哥哥,你的眼睛里有灰灰哎!”小姑娘满脸好奇,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眼睛眨啊眨的,满是探究地看。
人群越来越多,甚至许愿池这儿有些拥挤,洛宴礼不动声色地护着她,防止小姑娘被碰倒。
一直注意着周围的举动,没怎么听清她说的什么。
小姑娘继续自言自语地说:“听橙子说,只有从喜欢的人眼睛里,才能看到自己。”
“那哥哥喜欢灰灰!”
她这话说得单纯天真,眼瞳澄澈干净,可小酒窝却若隐若现的,不难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洛宴礼这下听清了,没有逃避她的话,反而坚定地笑着点头:“喜欢!”
很喜欢,只喜欢。
此时五彩斑斓烟花肆意绽放在天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浪漫又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
今年的花灯节,好像比往年都让人欢喜。
—
迎春之际,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季节,伴随着开学。
也是洛宴礼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面临毕业季。
可这个学期,仿佛有些不顺利。
学校里突然有个班里出现几例腮腺炎,俗语称□□瘟。
在下巴和脖子中间的部分,会鼓起来一个疙瘩,很疼,还有传染性。
需要打好几周的吊瓶。
或许正是高发季,虽然那几个班及时放假,可还是有很多同学不可避免的中招了。
陆慕倾就是那个大冤种。
好在,这种病一般人一生只会得一次。
医院里满是大人陪着小朋友一起打吊瓶的,陆慕倾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疼。
看着紫色的针尖扎进血管时,她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哭。
只是咬着牙说:“妈妈,灰灰不疼的。”
说着还给妈妈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几滴眼泪,“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小姑娘懂事又贴心,自己扎着针,脖子下面肿了一个大疙瘩,有点丑,没有哭,反而扬起笑容,安慰着她:“打几天针,很快就好啦。”
“妈妈,今天晚上,灰灰想喝紫薯粥!”
云卿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满是心疼,恨不得自己替她遭受这个罪:“好,让爸爸给灰灰做,还想吃什么呀?”
母女俩一问一答地聊着天,时间仿佛沙漏一般,很快第一瓶吊瓶就挂完了。
而此时,洛宴礼背着书包来了。
云卿记得他好像没有得过这个病,体内还没有抗体,会传染的。
虽然不是很严重,打一周左右吊瓶就能好,可却很折磨人。
她立刻走到门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宴礼啊,等灰灰打完针,好了之后再来看她吧。”
谁知小少年个子虽然还没有长得很高,脊背却挺得笔直,声音清冷却坚定有力量:“这时候,我更应该陪着灰灰。”
“阿姨您别担心,我身强力壮,戴着口罩不会感染的。”
只是传染性比较高,也不一定就会感染。
他又怎么忍心,让那么小一只的灰灰,独自经受疼痛的折磨。
看着他眼底的坚持,云卿也放弃了劝阻,点了点头。
洛宴礼第一次,有些害怕,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云淡风轻,心情七上八下地走了进去。
看到了坐在病床那儿,小小一只的灰灰。
脸色苍白,脖子肿的通红,白嫩的小手上扎着针,突然间,一刹那的,心尖猛得一阵刺痛。
他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声音竭力平静下来,唇瓣微微颤抖着,努力扬起一抹笑:“灰灰,哥哥来了。”
陆慕倾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用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捂住脖子,眼睛里很快盈满了泪水,摇着头:“哥哥走!”
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