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知微话本看得多,入戏也极快,连她自己都恍惚了一瞬,好似她真的爱着谢玉,心心念念做他通房呢。
谯知微继续给妙喜灌鸡汤:“等我二人成了通房姐妹,日日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妙喜有被鼓舞到,一双俏眼儿又恢复了神采。她笑着点点头:“你说得好有道理……知微姐姐有这样的心性,若只嫁个管家儿子,才是真真委屈,也只有玉公子这样的郎君才配得上知微姐姐!”
谯知微直接瞳孔地震,不知这妙喜吹捧谢玉的时候,为何还要拉踩一下她的亲亲伯安。
可她不能崩了人设,只能昧着良心附和道:“那当然!伯安哪里比得上谢玉一根手指头!”
谯知微哪里知道,她最后说的这句话,被去而复返的伯安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
那折价券本是两张,伯安方才手快,只塞了一张给谯知微。回到账房后,才发现衣兜里还剩了一张。他想起谯知微面对他时露出的羞涩笑容,心里涌起一阵柔情。
伯安脚步匆匆地返回,却在别院的梁柱后,听见她用清脆的嗓音说他比不上谢玉一根手指头。
同她一起的丫鬟叹道:“知微姐姐对玉公子竟如此一往情深!”
伯安又听见谯知微洋洋得意的声音:“我此生除了谢玉,绝不会嫁给其他任何男人!”
伯安无意偷听,然而谯知微她们的对话却如咒语一般传入他的耳中。巨大的梁柱遮挡了伯安的身影,谯知微也看不见伯安脸上一瞬间的阴沉表情。
谯知微近来对自己的故意疏远在这一刻忽而得到了解释。
伯安在心底嗤笑自己,当初还以为是她听不得账房里的玩笑话。他以为她只是害羞,他还因此而感到甜蜜。
原来是她喜欢上了公子谢玉,自然也就看不上他这个管家儿子。
他在谢府再如何得势,也只是个奴仆,而谢玉是主子,这就是他们之间天堑般的区别。
他将她温水煮青蛙般养着,可他悉心养起来的这只青蛙,却肖想着别的天鹅。
伯安忍不住阴暗地想,也许他平日里对她的关照,对于心悦谢玉的她来说,只是一种负担吧。她指不定觉得自己多麻烦呢,甚至嫌他是她攀高枝儿的碍脚石。
难怪账房里有人说她是他的“童养媳”时,她那么惊慌失措,因为她若坏了清誉,谢玉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即使她确实有一副让人难忘的容颜。
伯安的心越发沁寒,谯知微还在和那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可伯安已经无意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伯安转身就走。
那张精致小巧的折价券被扔在了原地,牛皮纸面被捏得褶皱不堪,像一团被随意丢弃的废纸,滚落在青石板上,沾了泥,染了灰。
—·—·—·—分割线—·—·—·—
谯知微:我此生除了谢玉,绝不会嫁给其他任何男人!
龙:反正我不是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