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魏云萝天不亮就被丫鬟们叫起身来,沐浴、焚香、绾发、上妆,穿上一袭火红的金缕钩花嫁衣,盖上流苏大红盖头,就要准备上花轿了。
临行前,魏夫人打发了丫鬟,悄悄拿了一个匣子进来。
“萝儿,来,娘亲跟你说些悄悄话。”
魏云萝猜到魏夫人要说些什么,她早就看过好多画本子,对于男女之事并不陌生,甚至有些期待,但她还是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坐到了魏夫人身旁。
“什么事呀,娘亲!”
魏夫人打开匣子,里面放了几本避火图,但她并没有说避火图的事儿,而是拿起一小盒膏脂,对她说:“娘亲知道你平日里和几个小姐妹胡闹,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但是这小书生可和你那些倌啊伶啊的不同,怕是没什么经验,我瞧那模样也不像是吃过好肉的人,就怕他今晚急哄哄的冲进来伤了你。你俩成婚也没什么感情,以你的性子,想来也说不出娇滴滴的好话,揾得人家官人心肝儿酥痒——我干脆教你一个法子,你把这盒膏脂抹一点儿在那处,到时候会顺滑不少,也不怕那傻书生胡来了。”
魏云萝听得面红耳赤。
天地良心,她平日里虽然胡闹,但真没有和人真枪实干的做过,只是跟着几个好姐妹去看一些活春宫罢了。
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红着脸接下了自己娘亲的好意。
好在今日出嫁,丫鬟早给魏云萝脸上上好了胭脂香粉,魏夫人没看出她的不自在。
——
轿子摇摇摆摆的往前走着,后头跟了一大串的嫁妆。这丰厚的家底和盛大的手笔,看得旁人一阵艳羡。
唯有骑马等在街头的新郎官面露不屑。
陆乘咬牙,拧紧了手头的缰绳,眼睁睁的看着大红花轿领着那一箱箱嫁妆向自己靠近。
丞相府的嫁妆越是丰盛,陆乘越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若非自己无权无势,怎会落得被一介女流逼婚的下场。
明明,自己的心怡之人,根本不是这个水性杨花、无德无才的劳什子昭平郡主、丞相千金。
明明,自己上京赶考的目的,是为了迎娶还在乡里待嫁、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表姐。
也不知自己的这位娘子,被多少男人干过。
陆乘心头又恨又怒,恶狠狠的盯着那顶花轿,恨不得将里面的人撕碎。
——
入府时,魏云萝终于要出花轿了。
她头顶红盖头,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但能感觉到摇晃的花轿落地了。
接下来是陆乘牵着她入府。
魏云萝难得有些娇羞,心里也止不住的雀跃去来。毕竟是小女儿家出嫁,她还未近距离和陆乘接触过呢!
帘子被拉开,陆乘向里面伸出一只手,嗓音低沉,毫无感情,“出来。”
魏云萝毫无察觉,笑着把手放到了陆乘手上。
陆乘不等她反应,就把她拉出了花轿,魏云萝被扯得一个踉跄。
“哎呀!你做什么!”魏云萝不快。
陆乘没有搭理她,大步往府中走去。
魏云萝的手被他拉着,只好小跑着跟上他,一路上不知道被地上的东西拌了多少跤。
她有些生气了,“喂!穷书生,你是没长眼吗?”
陆乘停下脚步,冷哼一声,“堂堂丞相千金,谈吐如此粗俗。”
“你!”魏云萝气得直跺脚,就要甩开他的手,“放开!你这手糙得很,别碰本小姐的手!”
这倒是实话,这书生生得白净,那双手却是布满了厚厚的茧,毕竟无父无母,想要在别人手底讨生活,总得要干活。
魏云萝生来娇贵,一双柔荑宛如嫩滑春笋。
两只手握在一起,一大一小,一柔一硬,看似和谐,实则不爽。
“呵。”陆乘巴不得松手,一下子从了她的意,任由魏云萝的手离开。
司仪在一旁记得直冒汗,赶紧出来说了几句圆的场话,好歹叫人拜完堂结为夫妻之后回房里吵架不是?
终于两人别别扭扭的完成了接下来的仪式。
陆乘把魏云萝送进洞房后,还要去陪剩下的客人,有好些达官贵人,对他日后的前程少不了影响,因此他转身急冲冲的就要出去。
“等会儿!”坐在床上的魏云萝发话了,声音娇横无比。
陆乘转身,从上往下看着她,也不吱声。
“你先给我把红盖头摘了,他们说成婚红盖头只有新郎能掀开一次。”魏云萝活动了下肩膀,“累死了,你先给我掀了它,我要吃点东西沐浴。”
陆乘二话不说给她掀了红盖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魏云萝甚至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动的手,眼前就只剩下了陆乘离开的背影。
“唉!——”魏云萝想叫住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瘪着嘴收回了视线。
再任这个书生傲一会儿。
魏云萝咬着唇瓣想,等到一会儿他进来洞房,自己一定要骑在他身上狠狠教训一番,就像温姐姐骑在那些男宠身上一样,让他求着自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