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吻了下来,薄唇微启,含住她小巧红润的樱唇,仅仅是含住,他甚至不会像纪欢那样将舌头伸进来,只是浅尝辄止后就退开。
药效还没有发作。
好吧,她刚才亲了他,看在师父的面子上,这一下算是两个人扯平了。
但如果他想继续下去……她就不得不考虑,虽然打不过温远岫,但能够踢他下盘再捅他一剑然后逃跑的几率有多大,逃跑后又该怎么和师父交代她捅了他好友一剑……
还好温远岫已经松开他。
温远岫攥着衣襟,看上去压抑又克制,呼吸也粗重了一些:“我有些无法控制自己。”
强烈的恶心感从腹中涌来,喉中泛酸,纪欢已经开始想吐了,但是又不想让温远岫太难堪,只能捂住嘴强忍着,单手撑着石壁,另一只手用袖子使劲的擦着嘴唇。
好不容易忍下恶心感,她才松开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对上温远岫诧异的神情,满是歉意地说:“那个,抱歉啊,温道君,我真的不是感觉你亲我恶心的意思,就是我这个人有洁癖……”
纪欢的洁癖异常严重,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
刚才她能给他喂药,还说可以和他鱼水之欢,其实是有几分虚张声势在里头。
事实上,她能像这样被人亲了之后还能强忍住恶心的情况,还得是在知道对方是在原着中没有感情线的条件下。
要是温远岫在原着中有感情线,喜欢过别的男人,亲过别的男人……她现在大概已经恶心得胃酸都要呕吐出来了,更不要说主动去亲她。
对面的温远岫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亲吻一个人,会被嫌弃成这样。
说起,他对纪欢的印象其实并不算太深。
不如说,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他天性淡漠,身为琴修自是戒贪嗔痴念,笃行守一,以匡扶正道为己任,周遭好友也仅有寥寥几人,平时谈论的也不过是说戒修行。
既是修士,便要寡情戒欲,专心于自身之道。
同门大多沉溺于情爱,纵有长生,也只晓风花雪月之事,令他实在扼腕叹息。
不过他记性尚可,只要是见过的人,多少都能留下印象。
自然,知道纪欢这个名字,也是偶然听好友说起,说是那温雅敦厚的大圣人陆希夷在匪疑山下捡到一个孤女。
他本已不再收弟子,却破例将这个孤女收为弟子,还为她取名,单字为欢。
而他见到她,也不过是在半年前的华英剑会上。
她和陆希夷站在优昙婆罗树下,她怀中抱着陆希夷的浮生剑,也不知在与他说些什么,面上挂着笑意,像是三月初春的桃花。
对面的陆希夷的情绪并没有清楚地体现在脸上,只是微微抿起唇角,伸手摸了摸少女柔顺的乌发。
她那时,可没有排斥他的接触。
这样的差别对待,令温远岫心中一时间有些不舒服,不由开口道:“可我从未听陆希夷提起过此事。”
师父当然不会将她的事情随口告与别人,所以纪欢只是回道:“师父他很干净,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好随口和别人提起的事情。”
陆希夷对她来说是干净的,他就算脏了?
温远岫不知该气该笑,声音里却含着笑意:“你的干净,到底是什么标准?”
这标准,要细说可就多了,其实感情上她觉得温远岫已经足够干净,但是她还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洁癖。
只好拧着眉头认真思索了一会,考虑着如何才能把话对这位长辈说得委婉一些:“其实温道君已经很干净了,只是,除了师父之外,我和所有人肢体接触都是这样,会感觉厌恶和反感,甚至会有些时候让我觉得恶心到吐出来。麻烦温前辈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个小辈计较。”
说完,微微提起裙摆,朝温远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若是这种时候再同她计较,可就没有长辈的样子了。
纪欢又十分乖顺地在此时关切询问:“温道君有没有觉得好上一些?”
温远岫觉得大脑清醒了许多,对她方才那种强烈的冲动也消散许多,只是下腹仍旧火热,这种事,他自然不能如实回答面前的少女,只是轻描淡写道:“多谢师侄的药,已好了许多。”
真好了?
纪欢下意识往他身下瞥了一眼,双腿间的衣料隆起,是连长袍都挡不住的伟岸轮廓。
少女的面颊浮上薄红,像是剥了壳的荔枝透着淡淡的绯色。
还好温远岫没有注意到。难得遇到这样令她尴尬的情况,她立刻守礼地别开视线转移尴尬,在识海大声辱骂系统:
“你这到底什么解毒丹?假冒伪劣?我去林子里抓把去火的草药随便煮煮都比你这药看起来管用啊!”
系统病恹恹地回:“1/4解毒丹,自然只有1/4药效,能让宿主您这样兑换我已经是破例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不想个办法掐死这系统,纪欢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师侄离开吧,我稍后便自行运功逼毒。”温远岫又道。
听他这样说,纪欢实在心下感慨,很想告诉他:别逼了温道君,这毒您逼不出来的。
更何况任务在身,纪欢也实在走不了,最后只能厚着脸皮开口:“如果这个毒逼不出来,温道君,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可以尝试一下自渎解毒?”
她左手食指比了一个1,右手握成一个圈,然后当着他的面做了一个套弄的动作。
这个动作,只要是男人大多都能看懂。
温远岫自然也是。
他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清冷的面容神色却有些狭促,耳根发红,还用手遮住脸,颇有些不自在的样子。